似乎很久之前，也有人這般曾對著自己氣呼呼的鼓著臉頰，曾對著自己巧笑嫣然，但是好像太久遠了，他已經記不起女孩的音容笑貌，唯一記得的隻剩下她的聲音。
“藍閃蝶，挺少見的色澤呢。”
“你是來陪我玩的嗎？我很強的，陪我玩我可以保護你哦。”
…………
“小翊，若是可能，我不希望你和我相遇，甚至我希望從此以後，和你再無交集。”
“你我之間，隔著無法相交的線，你我的相遇，注定是一場悲劇，過去我不懂，但現在我懂了。”
“可即便如此，我卻依然想與你重逢，陪你生老，伴你喜樂。”
…………
都是些模糊不清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回響在封翊的識海之內，想細細去聽卻再聽不到分毫。
沒有繼續深究，他來到這裏的目的已經達到，也就該離開了。
回神之後，封翊不再盯著被自己看的麵色有些窘迫的顧清，起身準備離去，而感受到封翊的視線終於離開自己之後，顧清目視著封翊離去的背影，突然不經思考的問了一句
“你和我姐姐之前究竟經曆過什麼？”
聽到顧清的話語，封翊準備離去的步伐頓時一僵
“多少我也知道，你這一身實力，心境，都不可能是被培養出來的，實力可以培養，而山崩於前卻臨危不亂的心境不行。”
“……”封翊沉默著背對顧清，良久之後才轉身，這時候他看著顧清的目光，冷的令人顫栗，不是態度，而是心。
依舊是身體的本能反應，不是由封翊主導的感情流露。
“你叫做顧清，你既然說是你姐姐讓你照顧我，那麼便先告訴我你的姐姐，究竟叫什麼。”
“顧寒。”當說到過往的事情，封翊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改變，不知道該說是深沉，還是該說是壓抑。感受到封翊的變化，顧清遲疑了一瞬，還是說了答案。
她需要知道發生了什麼，自從封翊那一夜照亮虛空閣之後，整個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更深沉，更果決，更……冷漠。
他定然是想起了些什麼。
這樣的封翊，強大而危險，他極力壓製自己躁動的心，而你不知道他何時會暴走，但顧清可以肯定的是，封翊若是暴走，她自己都未必能得個周全。
“顧寒麼，顧清、顧寒……”封翊的目光變得深邃，似乎這個名字令他追憶起了什麼往事。
風雪霜華相思意，了得一世顧清寒。
這是冰帝記憶裏的話語，似乎是寫給一位女子的，顧清寒、顧清、顧寒，是巧合嗎……應該是他多想了吧。
怎麼說冰帝至少也已經是千萬年前坐化的修士了，和如今的顧清姐妹肯定沒有瓜葛的。
“我想不起你姐姐的事情，我記得的隻有你所說的凡塵浩劫，。”封翊閉上眼睛，似乎在回憶，似乎在感傷，調整好了自己的心緒之後，才繼續說下去。
“我應該也參與了那場浩劫……”
封翊黯然的閉上眼睛，他已經將所有的事情說了出來，除卻冰帝傳承的細節，基本已經沒有什麼保留。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今名動天下的白澤，其實是那位護島者？”
嗯？
封翊一愣，看了眼顧清有些震撼的神色，突然明白了她的理解。
顧清必然是不相信自己能夠做到這種事情的，哪怕是顧寒，顧清也不認為她能做到同時麵對百位以上的解虛不敗，而且，可能以顧寒的性格，讓她擊殺這麼多下界戰力，恐怕也是做不到的。
“這麼說起來，你們兩個還真的算是很強啊，雖然不排除運氣好的情況。能兩次從白澤手下幸存，足夠證明你的實力絕對不止現在這一點。”顧清微微一笑，有些得意的看著封翊。
“如果我姐姐是全盛的狀態麵對白澤，這種結局我倒是不奇怪，可這一次她派去的是分神，能用的手段有限，在這種情況下你們依然能夠活下來，你的底牌倒是有些強啊。”
說完自己的分析，顧清有些得意對著麵無表情的封翊，看他那仿佛一直麵癱的臉，聽聞自己一番話，似乎還是沒有什麼波動。
“你有個地方說錯了，”封翊淡淡的開口，推開房門之後迎著夜色看滿天飄零的雪花，身形碎散。
“並非幸存者，而是贏家！”
這一刻，聲音漸漸遠去的封翊，氣勢驟然散開，帶著難以嚴明的肅殺，沉重的令顧清有些窒息。
說來顧清也是憋屈，分明是個化神修士，但自從封翊來之後成天他被氣勢壓迫，明明高出封翊三四個大境界，麵對他卻有種低人一頭的感覺。
化神修士做到這個份上，也是挺慘的。
隨著虛空交易會的日期漸漸的臨近，已經越來越多的修士來到花落城，虛空閣自然不可能讓這些老怪隨便居於城中，作為交易會的東家，也早已經用冰雪鑄成一座輝宏至極的銀色冰殿，用以接待修士以及舉辦交易會。
而每日，封翊白天也開始忙碌著查看每個修士的情報，並且由顧清領著，一個個的對他介紹這些修士所屬勢力，雖然介紹時顧清的神色很是認真，但封翊卻對這些興趣寥寥，無論來頭多麼大的勢力，說完也隻是“哦”一聲，隨後便將目光移開。
封翊越是這樣，顧清心裏不詳的預感越濃，她隱約感覺封翊這樣遲早會在交易會當天惹上大麻煩。
不詳歸不詳，顧清也沒有在這方麵多說什麼，她並不是怕事之人，僅僅是不想和這些有點來頭人糾纏，換個層麵說，顧清以前在上麵可是沒少惹事情。
如今在下麵，做什麼事情都要收斂許多，畢竟這裏不是她的主場，即便這裏的主子不敢動自己，但在別人的地盤，幹什麼也要給這裏主人一點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