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不回學校嗎?”我看著他,突然開口問,或許是我想知道他是誰,除了名字外的其他信息。
“大四,建築二班。”聽到我的話,他沒有回頭,卻像洞察了我的心思一樣,說了我想要的答案,然後擺擺手,大步離開。
“你沒發現你少帶了什麼東西?”等我走到寢室樓下,卻看到路燈下一個看起來很熟悉的身影,還沒等我走近就聽到了這句疑問。
黎修,他怎麼在這裏。我走過去,確認是他沒錯,卻不知道他為什麼站在這裏。直到他把什麼東西伸到我麵前,我才想起來我的手機忘在了協會訓練室,卻又突然感到一絲失望。
“謝謝。”
我接過手機,正打算離開,黎修卻又叫住了我:“以後不要這麼晚回來,你一個人出去不安全。”
“你還是在把我當小孩兒嗎?”我停住了腳步,卻也沒有回頭,隻是用冷淡的聲音質問。
“罌-粟固然誘人,可終究對人是有害的。所謂的美麗,都隻是假象而已。”
“那我寧願相信假象。”我不想聽黎修再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隻想逃離現在的氛圍,所以我大步朝寢室樓走去。
“你不是小孩兒,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即使離開,卻也仍然能聽到黎修最後的那句話。
也許我真的是幼稚,一直堅信黎修或許會像池繁那樣看透這張幼稚又任性的表麵隱藏著怎樣的林簡,卻又害怕看透林簡的黎修會不喜歡我這種消極充滿壓力的情緒。
可是,我從不在意別人看法,卻單單因為黎修的話亂了陣腳,這才是真正可悲的事情。甚至因為察覺到自己對他不同的感情開始逃避,開始遠離,我不喜歡因為不相幹的人就變得喪失理性的林簡。甚至,是厭惡那樣的林簡。
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見到的最多的人是池繁,覺得開心的時候是和池繁在一起,即使,知道他是快要離開這個地方的人,即將離開這個留下太多青春回憶的地方,我卻仍然仍然覺得想要和他待在一起。
或許,是因為隻有他能讓我暫時離開我不喜歡的令人壓抑的現實。
也或許,是隻有這個人能讓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你叫林簡啊,怪不得不喜歡我那個介紹方式,那我重新介紹我自己,林簡,我叫池繁,森林的池,簡單的繁。”簡單和複雜是相對的,但或許也是因為這種相對,才會彼此存在著,以一種不同的方式。
“每次我都給你調一種酒,不過每次你隻能喝一口。”不喜歡和很多人在一起,不喜歡聚會上出現酒,卻獨獨喜歡他每次隻給我一個人調的隻能喝一口的酒。第一次嚐試曼哈頓,第一次嚐試僵屍,第一次嚐試長島冰茶······直到最後卻隻有曼哈頓那種略帶藥草苦味的味道沒有辦法忘掉。
“每次有不高興的事情,就把它寫在紙上,然後燒掉,試著這樣忘記你的煩惱。”他在紙上寫著什麼,然後折疊起來,用那個刻著“cf”的打火機點著燒掉。
他知道我想要的所有東西,給了我從未有過的東西,也留下了太過重要的痕跡。我不知道如果我的生命中如果沒有出現池繁,會變成什麼樣子。
可是,我想,如果池繁的生命中從來沒有出現過我,那是不是會很好。
我一度覺得池繁是另一個我,一樣的孤獨,想要一樣的放縱,想要一樣的自由,也想要一樣的安全感。甚至有著相似的,不願意對人提起的痛苦的過往。看到他,我會覺得自己原來不是孤單的一個人,但是卻也會像照鏡子一樣看到最真實卻又不願意麵對的自己。
沒有人告訴我,這是一種怎樣的感情,不是愛情,不是友情,卻難以捉摸,想要靠近卻又因為太多的相似點覺得不安害怕,想要依賴卻又排斥,又愛,又恨。
我很久不再見黎修,因為不願意更因為害怕,不想看到眼裏的我很幼稚的他。可是很久之後再見他,卻是我和池繁待在一起,他和夏唯婭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