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瑤池的池,繁華的繁(1 / 2)

酒進到嘴裏,愛進到眼裏,這就是在衰朽和死亡之前,我們應該學會的全部真理。

向嘴,舉杯。看你,太息。

——葉芝《酒歌》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我像中了邪一樣,閑來無事就把那個打火機掏出來邊看邊發呆,我知道,我是在期待與那個人的再次相遇。打火機似乎價值不菲,單從質量和做工上邊看的出,隻是上麵刻著“cf”兩個字母有點煞風景,我覺得他一定是穿越火線的遊戲狂。

或許是我那段時間裏的發呆有些嚴重,終於在一次我擦拭相機已經發呆了很久之後,坐在我對麵的黎修終於看不下去了,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晃過神來,睜大眼睛看著他:“怎麼了?”

“你是擦相機擦的走火入魔了嗎?”黎修奪過我手裏的相機,拿到自己旁邊,冷冰冰地看著我。

“你知道罌-粟嗎?”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黎修在專心地擦相機,我卻莫名其妙地蹦出這一句話。

“你說呢?”黎修抬頭,像看一個小孩子一樣看著我,這樣的問題著實太幼稚。自從一百多年前那場把中國扔進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深淵的戰爭之後,還有誰沒聽過鴉-片,誰不知道罌-粟。

“我遇上了一個像罌-粟一樣的男生。”

黎修一愣,我也一愣,我想我確實走火入魔了,才會對黎修說這些東西。他抬起頭,挑眉看著我:“誰?那晚騎摩托車載你的那個男生?”

我又中邪了一樣點點頭,手托著腮看著窗外:“我好像對這個人上癮了。”

所謂罌-粟,明知危險,明知隻是為了滿足自己一時的快感,就跟興奮-劑一樣的作用,讓自己陷入一種莫名的亢奮和快樂中無法自拔,明知有害,卻仍無法放棄。而我,隻是見過那個男孩一麵,卻像著了魔一樣忍不住去想。

沉默,對麵突如其來的沉默。

我覺得這沉默不免有些奇怪,便帶著疑問的目光抬頭看向黎修,他正擰眉看著我,見我抬頭看向他,他的眉心慢慢舒展開來:“為什麼?”

“你孤獨嗎?”我看著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問了一個不著邊際的問題,我想知道,高傲冷漠的黎修,你和我一樣孤獨嗎?

他表情嚴峻地看著我,像是在思索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然後他問:“林簡,怎麼才能讓你不感到孤獨?”

這次換我沉默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開始意識到自己是一個孤獨的人,這種認知讓我害怕,曾經的曾經,我並不會這樣,我無比地懷念當初不知道孤獨為何物的自己。沒有人會比我自己想要脫離這種孤獨,所以,我也想知道如何才能不感到孤獨。

黎修接著問:“你不該一個人承受太過的故事,這樣會把你自己壓垮。”

黎修說的沒錯,我很恐懼,很害怕我這樣的過度緊張有那麼一天會讓我徹底瘋掉。就像作家木心說的那樣,人作為一個導管,若是輸入太多東西,管壁會變厚,會慢慢堵塞,最後會炸裂開來,最後人會變得瘋狂,變得精神錯亂。

我看著他那雙似乎已經洞悉了一切的眼睛,突然有一些迷茫,我為什麼會變成如今的樣子,為什麼?我找不到答案,也不想知道答案。

我們就這樣對視著,沒有話語的對白,卻比任何時候來的讓人清醒,我似乎在他眼裏看到了可悲的自己,這個認知讓我有些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