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刹鬼氣急敗壞道:“你竟敢傷我!”它的手臂突然伸長,泛著幽光的鬼爪向莊周抓去。
莊周橫劍抵擋,被鬼爪的巨力打退數米,臉色愈加灰敗,而惡鬼的鬼爪也被劍上的光芒所傷,令它慘叫連連。
這白光碰不得!羅刹鬼當即明白過來。
莊周穩住神形,咬咬舌尖,讓自己清醒一些,持劍再度進攻,奈何羅刹鬼變得非常奸滑,鬼影掠動間,竟碰不得分毫。
這一幕令光陣中的兩女花容失色,失聲驚叫。
惡鬼畏懼於九宮辟邪的陣的威能,也不敢去傷害她倆。它很清楚,以莊周的狀態根本支撐不了多久,隻要將莊周消滅,那個光陣就不攻自破。
所以它根本不著急,隻是與眼前的男子周旋著。
終於,莊周的體力不支,在刺出一劍之後,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好在反應快,及時地用木劍撐住了身軀,卻也隻能不住地喘著粗氣,搖搖欲墜。
“不行了吧!”惡鬼譏諷道。
“是麼?”莊周強忍著頭腦的眩暈,盯著惡鬼,輕蔑地笑了笑,喝了一聲:“疾!”
他的左手掐了個法訣,便見周圍的情景陡然一變,數十道光點憑空出現,彼此間射出淡淡的光線,迅速地連接在一起。
“不好!”羅刹鬼一驚,就要逃竄,但那光線瞬間暴漲,將其擋回原地。
“九宮辟邪陣!”惡鬼咬牙切齒地說道,它的鬼臉越發猙獰,綠色的鬼眼冒出吞吐不定的鬼火。
它怎麼都沒想到,剛才莊周毫無章法的進攻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構築了一個更加繁複的法陣。
“沒想到吧?”莊周有些欣慰,露出一絲解脫的笑容。
惡鬼瞪著他,臉色數變,反譏道:“難道你沒有發現你也在陣中,我現在滅你不費吹灰之力,隻要將你殺死,此陣不攻自破。”
莊周不為所動,笑道:“你想得太簡單了,我的法陣能夠獨立運行,就算我死了,法陣依然存在,等到日出時分,它吸收了太陽的精華之後就會衍化成九陽破邪陣,哈——咳——咳——”
他想暢快地笑一聲,卻猛烈地咳嗽起來,臉上出現一陣潮紅,等咳嗽完畢,精神反而出奇地好轉許多。
惡鬼在聽了他的話後,拚命地要衝出法陣,卻被法陣閃爍的光線擋住,受了不輕的傷。
試了幾番後,惡鬼越發暴躁,看向莊周,莊周的樣子讓其愣了愣,它叫道:“回光返照?豈能讓你死得這麼輕鬆!”
惡鬼猛地衝到莊周身前,用禿了指甲的鬼爪捏住他的脖子,惡狠狠地說:“你要滅殺我,那我就先吃了你。”
言畢,惡鬼一口咬在莊周的肩膀上,生生地撕下一塊血肉。
法陣並不會阻擋人的視線和聲音,韓冰和楚月見到莊周的慘狀,就要衝過來救他,剛到光陣的邊緣,卻見光陣發出耀眼的光芒,隨後兩者瞬間昏迷。
這是莊周早就算計好的,他交給兩女的護身符能夠與光陣發生共振,產生出精純的精力攻入兩者的身體,令其昏厥。
他本就害怕兩女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這番做法是應有之義,就像剛才,若是兩人不管不顧地衝過來,定然會破壞法陣。
莊周被惡鬼撕咬,仿佛根本覺不到疼痛一般,見一切都在自己的計劃之中,又看到周圍的黑氣正在消散,露出微亮的天光,虛弱地笑道:“你也沒多少時間了。”
“你該死!”羅刹鬼異常狠厲,又咬下他的一塊血肉。
“嗬嗬——”
莊周像個看客一樣,淡淡地笑了笑,覺得意識逐漸飄遠,恍然間,他感覺自己又變成了一隻自由自在的蝴蝶,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翩翩而飛。
蝴蝶麼?其實黎明前並沒有那麼黑暗。會不會這才是一場夢呢?也許等再度醒來的時候,他又是那個暢遊園林的漆園傲吏吧!
莊周的意識已經消沉,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情。
羅刹鬼在撕咬他的身體之際,見其沒有了生息,更加地憤怒,就在此時,莊周的身上浮現出一道白光,甫一出現,就將惡鬼灼傷。
惡鬼急忙放開他的身體,莊周卻沒有倒地,在光芒的映照下,他的身體緩緩飄起,其上浮現出一道巨大的由光組成的蝶影。
蝶影繞著他翩然而飛,突然,它發現了身邊的羅刹鬼,伸出口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入惡鬼的軀體,不斷地吸取著惡鬼的能量。
羅刹鬼被定在了原地,動不得分毫,連嘶吼都不能做到,任其吸食,
漸漸地,鬼影越來越淡,等到第一縷陽光照到此處時,惡鬼已經徹底地消失無蹤。
在消滅了惡鬼之後,蝶影滿意地收回口器,扇動著翅膀,控製莊周的身體降落到地上,緊接著沒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