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啤酒,莊周也是知道的,在他的房間裏還有好幾個空罐子呢。而麵前的幾個人,雖然腦海中沒有印象,應該也是相熟之人,此時也不好詢問姓名。
啤酒的味道怪怪的,不過這具身體似乎很適應,見其他人都幹了,他也不好推辭,皺著眉頭喝了一杯後,再和幾人碰了幾杯,就徹底適應了。
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片刻,莊周麵前的一瓶啤酒已經見底,正當瘦子為他開酒之時,他的電話突然響了,上麵顯示的名字竟是偉哥。
莊周錯愕,下意識地看了看桌上的幾人,沒有一個人在打電話,他瞬間意識到了什麼,對幾個人道一聲抱歉,走到一邊接通了電話。
果然,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小莊,你怎麼還沒到?”
莊周摸摸額頭,感覺非常憂傷,回道:“我已經到了,你們在哪?”
“你到上麵來,一直往裏走,快點!”
莊周應了一聲掛斷電話,尋思片刻,回到先前喝酒的桌子,斟滿一杯酒致歉道:“老哥們,不好意思,我還有幾個朋友也在這裏,他們喊我過去,你們慢慢喝。”
幾人說些客套話,莊周碰了幾杯便往高台上走去,覺得老臉有些發熱。
在高台上,他左顧右盼,終於在一座涼棚裏見到三個似曾相識的人,其中就有一個很有印象的胖子,他試探性地叫了聲:“偉哥?”
那胖子轉過頭,抱怨道:“小莊,你怎麼才來,出個門就像大姑娘似的,我們都快喝了一紮了。”
莊周鬆了一口氣,總算找到了,看著三人腦海中自動地浮現出一些信息,都一一地對上了號,比較痩的胳膊上有紋身的是虎哥,名叫周虎,穿休閑裝的高個子是劉哥劉國華,這個害他認錯人的大眾型胖子則是張偉。
幾人都很熟稔,隨意聊幾句,又點了幾個菜,就開始邊吃菜邊聊天便喝酒。漸漸地,更多的信息出現在莊周的腦海,也明白了過來,這幾人均大他四五歲,有開車的,有工廠上班的,是他來到這個海邊城市之後認識的酒友。
我來到這個海邊城市?
莊周眉頭緊蹙,心中迷惘。也就是說,在他一夢醒來之前,這具身體作為另一個他也有自己的生活軌跡,可是現在的那個他又去了哪裏了呢?
人在有的時候會發出“我如果不是我會怎麼樣”這樣的思考,莊周這會兒就陷入了“我不是我”的困境中。
張偉見莊周發呆,遞給他一根煙道:“小莊,想哪家的大姑娘呢?”
莊周回過神,打火點著煙,吸了一口懟道:“我看是你在想吧。”
“我倒是想啊,要不你借我點錢,晚上帶你去瀟灑一下。”胖子恬不知恥地說。
“去你的,我都窮得跟鬼一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人活著就得瀟灑才行啊,哪像你,現在還是個雛。”
“雛怎麼了,比你亂搞要好。”
麵對胖子的調侃,有些醉意的莊周下意識地回懟,待到回過味來,卻有一種荒唐的錯亂感湧上心頭,難受至極。
愁緒滿懷無釋處。
他的腦海中憑空地出現一句不知誰說的“借酒澆愁”,便頻頻地倒酒與三人幹杯,全然地放開了矜持,興致高漲。
很快,四人就喝了三紮啤酒,還將劉國華帶來的一瓶紅酒喝光,大家都醉了,菜也吃得差不多了,見時間不早,劉國華先走了。
這時張偉拍著莊周的肩膀說:“小莊啊,你得趕緊找一份工作啊,有穩定的工作,才有妹子跟你,別像你偉哥,都三十好幾的人了,混的這個慫樣。”
一旁的周虎也是大談經驗,莊周醉酒後頭腦有些迷糊,連連應承。
三人又喝了六瓶啤酒,時間已過了十二點,才醉醺醺地各自回家。此時,烤吧的生意依然紅火,有人高叫,有的闊談,並不影響彼此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