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斐泊也表現出了對唐絨的極度寵愛。而宮裏那些生活多年的人自然明了,拜高踩低。所以循墨盡管身份尊貴,宮裏一應供給遠不如唐絨。這一點當然更讓循墨生氣,憑什麼,究竟是憑什麼,那個女人究竟有什麼好的,能讓所有人都對她那麼好!分明那樣平凡的出身,分明什麼都沒有付出,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一進宮就是貴妃,一進宮斐泊就那樣寵她,所有人都那樣盡力巴結她!
雨一直下,水光瀲灩。涼風不斷吹鼓斐泊的袍子,一旁的延慶不敢鬆懈,擎著傘站在一旁,盡力阻擋著雨滴。
“陛下?”延慶小聲道,他不懂陛下站在這裏許久,是為了什麼。
“……”斐泊看著煙雨中的女子,大步上前走去。延慶跟不上,雨水滴落在皇袍上,顏色深淺不一。
“皇後。”斐泊這樣說著,坐在石凳上,神色冷峻地看著她。
循墨身子一震,有些訝異地看著他,站起身行禮,“參見皇上。”
斐泊挑眉,看著她。
循墨動作尷尬,卻不聽斐泊說話,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起來吧。”斐泊這樣說著,自己站起來,走向亭邊。
延慶不敢上前,隻在雨中遠遠看著。
“為什麼,你分明已經得到了後位,為何不肯放過朕的孩子?”
循墨聽他說話,猶有些恍惚,“什麼?”
“問你為何殺了朕的孩子!”斐泊突然回身,眼中似是要噴出火焰。
循墨被嚇住了,這才想起,唐絨的孩子沒了。
“陛下已經確定是臣妾所為?”循墨這樣說著,卻是苦笑。她雖然看不慣唐絨,卻絕不會傷害斐泊,和他的孩子。隻是這一點,斐泊未必知道。
“自然是有確鑿的證據,否則朕定不會冤枉你。”
“那便是吧。”突然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清白什麼的,也隻是證明給自己在乎的人看的而已,如果對方已經不相信了,那麼從心底,就已經是被冤枉了的。
循墨這樣想著,微微笑了。眼前這個人從來沒有相信過自己吧,所以即便是唐絨那樣簡單的手段,還是騙過了一向精明的斐泊。
“陛下已經將臣妾的家人流放了,怒氣還是沒有發泄出來麼?”循墨這樣說著,望向微微漣漪的水麵,“即便是這樣的風景,也不能平息陛下心中的怒氣麼?”
“你不打算解釋什麼麼?”似乎沒想到循墨的坦然,斐泊冷聲問道。
“陛下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又何必再問?”
既是如此,你便呆在冷宮好好反省泊吧!』斐泊說完就站起來,甩袖準備離去了。
循墨有著些發愣,他還是沒有處死她麼?
“陛下會為了安撫絨妃而晉她的位分麼?”循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可以保住性命已是皇恩浩蕩,自己實在不該多嘴問這一句循的。
斐泊也覺得驚訝,回頭看著她,“不會。朕答應過你父親,定會給你皇後的位子。”
循墨笑笑,眼眶都有些濕潤,“謝陛下。”說完率先離開了。
斐泊看著她單薄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煙雨朦朧中,心中的憐惜之情一掠而過。
“延慶,還不快去給皇後娘娘撐傘!”瞟到遠處的延慶仍是呆呆撐著傘站在那裏,斐泊突然覺得生氣。
延慶正在猶豫,忽聽得斐泊這樣說,連忙上前去追。
隻是循墨已經消失在這霧蒙蒙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