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分手吧。」
歐文看著簡澄,早想到了會有怎麼一天,他燃起一根煙,沉默不語,平靜的等待著接下來的解釋或者掩飾。
「歐文,我想我們真的不太合適,年齡的差距……對不起。」
這顯然比起一句「不愛了」更有說服力,連借口都沒有的分手,真實得讓歐文難以置信,他甚至有些想笑。
「你是第一天才知道我大你18歲的麼?那這兩年你都幹嘛去了?失憶了?」
簡澄神情略微複雜的看了他一眼,猶豫了很久才說:「歐文,我承認我喜歡你,跟你在一起的這兩年也很快樂,但我們的思想觀念真的相差太大。」
「既然你還喜歡我,有什麼不能解決的一定要分手?」
兩年都磨合過來了,歐文實在不想這麼輕易結束,畢竟他對簡澄一直都很滿意,不管是肉體還是相貌。他隻是不明白簡澄所說的思想觀念相差大是指什麼,歐文承認自己平時是有點大男子主義,總愛管著他,難倒占有欲也會變成一種代溝麼?
「有些事是沒辦法解決的,我想找的是個愛人,而不是……爸爸。」
爸爸?別人都說他像爸爸了,他還能說什麼,歐文全身氣都不打一處來,若不是眼前這小鬼和他同床共枕了兩年,歐文實在恨不得一個煙灰缸砸過去。
不就分手麼,死不了人,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歐文絕不是那種舔人屁股祈求重來的賤種。
但被人說成像爸爸,心裏還是多少有些打擊。
不知從何時起歐文開始迷戀上了像簡澄那樣的清新少年,大概是因為自己老了,雖然他不這麼認為,但每次看著那些青春勃發的生命體,卻總會給自己帶來強烈的刺激和欲望。和簡澄認識的時候他37,簡澄19,兩人因一夜情一拍即合,便開始交往。
兩年,對簡澄或許不算什麼,但對歐文來說卻是一個坎,因為他再過兩個月就翻40了。
以前的生日總是兩人甜蜜度過,然而這次大壽,他決定隻吹蠟燭,自己還是39。
人總會長大,明白自己想要什麼,簡澄也一樣,所以歐文並不怪他。
對著鏡子打理一番,今天他特意挑了一件緊身T恤,效果還不錯,他看起來仍舊成熟而有魅力,隻是自從簡澄離開後,自己也日益懶散,疏於鍛煉,腰部的肌肉線條不免鬆弛了幾分,不過還好沒有贅肉。他雖然不再年輕,但他絕不承認自己老,所以歐文對自己的形象要求向來很高。
不管怎麼說,日子還是要過的,作為男人生理需求的解決也同樣重要,一把年紀的唯一好處,也許就是拿得起放得下,他是個專情的人,但卻從不癡情,所以今夜他打算再次大展宏圖。
「嘿,歐文,好久不見啊。」
「阿文,怎麼沒帶你那小蜜來啊?不怕他知道閹了你?」
「喲,歐大帥哥,今天怎麼穿得這麼風騷啊~~」
歐文一進酒吧,形形色色的人就開始和他打招呼,他也隻是點頭一笑而過,和簡澄交往前這家gay吧是他固定的狩獵場所,熟人自然很多,誰叫這圈子就這點大呢。
視線在昏暗的燈光下掃了一圈,目光落在吧台一男人身上,歐文過去拍了拍他的肩,也要了杯酒坐下。
蕭若寒是歐文幾年前在酒吧認識的基友,兩人是單純的兄弟兼彼此僚機的關係,蕭若寒是建築設計師,比歐文小兩三歲,如今早已結婚生子,但他喜歡男人,婚姻不過就是個幌子,歐文對此曾嗤之以鼻,直罵他是立了牌坊又當婊子。
「小澄呢?沒和你一起?」
歐文喝著酒,聳了聳肩,蕭若寒搖頭笑道:「恭喜你,又畢業一個。」
「說什麼呢你,積點口德行不行。」
「我有說錯麼?你歐老師白天教人畫畫,晚上教人如何長大,從你這少年養成班畢業的學生,少說都有一個連的數量了吧,你還真是孜孜不倦,桃李滿天下啊。哈哈哈~」
正如蕭若寒所說,歐文是個老師,在C城知名的藝大當油畫專業的老師,一年前剛升上副教授,說出去好歹也算半個藝術家,但也隻有他知道,這個老師的頭銜不過是靠自己那個當官的老頭子通關係得來的,他向來散漫度日,老師這份混吃等死的工作,倒也挺適合自己,不但輕鬆,而且上課還可以盡情淫意那些小男生,隻怕天下再找不到這等美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