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下人收拾了餐具,蕭九歌一邊打著飽嗝,一邊給皇上施針,這一次更加凶險,第一針就刺進了百會穴。
此時藥已經煎好,蕭九歌扶正皇上的身子,撬開唇齒,把湯藥慢慢倒了進去,然後又飛快刺了幾針,皇上的臉色急劇轉紅,胸脯不停起伏,看上去更加痛苦。蕭九歌把龍飛霞招了過來,說道:“煩勞龍大人按照草民說的方式以內力引導藥力。”說完報上幾個穴位。
龍飛霞根本沒有思考的時間,隻好運功照辦,足足一個時辰以後,皇上慢慢平複下來,龍飛霞麵色慘白,委頓不堪。
蕭九歌本想吩咐宮女把龍飛霞送到一旁的靜室休息,但龍飛霞執意不肯,蕭九歌無奈,說道:“也罷,不過下一個步驟僅有咱們幾個人可不成,煩勞葛大人請出幾位娘娘千歲。”
德妃娘娘諸人都在乾清宮外守候,因為不知道蕭九歌能不能令皇上起死回生,心情緊張,都沒有吃東西,此刻盡管饑腸轆轆,卻誰也不敢離開,要知道請一個沒有公職身份的外人來給皇上診病,於規矩不合,倘若皇上一命嗚呼,參與此事的人都逃不了幹係。
三位妃子進了內室,見皇上麵色紅潤,睡得沉穩,懸著的心放下大半,連忙向葛宴詢問,葛宴不敢隱瞞,把剛剛親手診脈的情況說了一遍,雖然看上去好了些,看所中之毒仍然沒有化解。
那日大皇子聽了小順子的胡言亂語,連忙把這件事告訴了淑妃,淑妃覺得倘若皇上熬不過這一關,就可退一步,讓皇上醒來片刻,哪怕隻說一句立大皇子為太子既可。因為曹貴妃懦弱,二皇子惟恐有失,並沒有把小順子的話告訴她,所以她也盼著皇上能早日醒來,免得兩位皇子為了立儲的事情爭執不休,在她天真的想法中,立了太子的那個就登基當皇帝,沒立太子那個就偏安一隅當個王爺,不也一樣是錦衣玉食嗎?甚至比當皇上整日操勞國事還要輕鬆一些。德妃娘娘也希望皇上會馬上醒來,因為她隱約知道皇上想對冰原帝國用兵,多半會立二皇子當太子,現在她懷疑行刺的事情是大皇子所為,所以急於把立儲的事情定下來,免得大皇子再玩出什麼花樣。
蕭九歌哪能看不出三個皇妃的意思,突然笑道:“各位都急著想聽患者的遺囑吧,可惜啊,暫時是聽不到了。”
德妃娘娘臉色一變:“蕭九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皇……患者還要昏睡多久?”
蕭九歌一樂:“草民請三位娘娘過來,就是想說患者即刻便能醒來。”
見三位妃子不解,蕭九歌又說道:“患者身上毒容易解,但這些年積勞成疾,又似乎有嚴重的舊傷,如果不是用許多補藥撐著,早已不在人間了,不過補藥這個東西可以撐得住一時,卻不會改變根本,或許三位娘娘早就該發現了,患者服藥補藥的藥量必須逐年加大,這就是一個不好的兆頭,到了虛不受補的時候,就是大羅金仙到來,也回天乏術了。”
室內除了三個妃子,隻有龍飛霞和葛宴,他們對皇上的狀況知之甚詳,聽蕭九歌這麼說,隻能沉默不語。
蕭九歌繼續說道:“三位娘娘、龍將軍、葛大人,情況即便如此,草民還是有些看家本事的,多了不敢保證,讓患者多享個七八年光陰,草民還是有這個能力,這就叫逆天改命。”
別看蕭九歌說的玄乎,實際上不過是固本培元,疏通一下淤塞的經絡,然後傳授幾個強身健體的法門而已。
眾人大喜過望,連連向蕭九歌道謝。
蕭九歌微微一笑:“草民又沒有救治你們,需要你們謝什麼,可千萬別說給草民銀子,草民家裏很有錢,非常有錢!”
德妃娘娘又想起他救自己時的滑稽樣子,忍不住一笑:“好了好了,本宮知道你們錢家富可敵國,你不妨說說,要什麼賞賜,莫非是做官?”
蕭九歌一拍胸脯:“本少……啊,不,草民才高八鬥學富五車,這次秋試名列榜首,他日殿試也能折桂,堂堂狀元郎還會怕沒有官當?”
稍微恢複一些精神的龍飛霞早就聽說過這個紈絝子弟的事情,啐道:“白卷先生也敢誇口。”
蕭九歌絲毫沒有覺得窘迫,笑道:“先不說白卷的事情,咱們隻談秋試第一這件事,至於賞賜嘛,草民沒有救治過你們,自然不會向你們要,等他痊愈了,草民自會找他談。”說著一直躺在病榻上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