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也意識到剛才的舉止有些失態,幹咳了兩聲,正色道:“蕭九歌,王禦醫舉薦你,說你醫術高超,是不是真的?”
蕭九歌一笑:“回稟娘娘,草民幼年時曾經偶得一本醫書,倒是學了一些醫術藥理,幫人看過一些小病,不過沒經營過醫館,也不知道這點醫術算是什麼水平,既然王禦醫說高超,那就算是高超吧,草民不反對這麼說。”
每次聽蕭九歌講話,德妃娘娘都有一種想殺人的衝動,按下怒火淡淡地說道:“既然如此,飛霞,就帶蕭九歌去瞧瞧,先讓他診診脈,如果說對了,再擬一張藥方拿給葛宴看。”
自始至終,也沒有人告訴蕭九歌患者是誰。
龍飛霞引著蕭九歌轉過一道回廊,來到皇上的病榻前,蕭九歌一看這陣勢,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從殿試推遲到德妃遇刺,再到朱雀被調回六扇門,這些事情都聯係起來了。蕭九歌也不點破,裝作一無所知,伸手摸了一陣脈,臉色急劇變化了幾次,忽然問道:“患者平日裏是否居住於此處?”
龍飛霞點頭稱是,冷傲地問道:“先生可發現了什麼?皇……患者的病情如何?多日水米不進,是否患在腸胃?”
蕭九歌心知禦醫不會看不出這是中毒,龍飛霞這麼多分明就是在考校自己的能力,於是說道:“唉,之前的郎中診得不對,患者可不是什麼腸胃有疾,分明是中了毒,若是本少沒有猜錯,病情應該是起初類似於風寒,很快嘔吐、腹瀉,臥床不起,然後水米不進,昏迷不醒。”
龍飛霞眼前一亮,蕭九歌猜測的過程與皇上的病症一模一樣,他既然能看得出來,說明必有過人之處,於是收起冷傲,深施一禮:“先生請諒解本官先前的無禮,不知這毒是否可解?”龍飛霞這一問,不僅讓伺候在屋裏的禦醫、太監和宮女豎起耳朵,就連躲在屏風後的三個妃子也把心提到嗓子眼兒。
蕭九歌沉吟片刻,說道:“這種毒……說起來匪夷所思,就怕草民說了,龍將軍不信。”
龍飛霞眉頭一皺:“這話從何說起啊?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等都是凡夫俗子,沒見過沒聽過的離奇怪事舉不勝舉,蕭先生但說無妨。”
蕭九歌說道:“南蠻部落有一種奇花,名叫醉仙子,花瓣嬌柔,有異香,香味清雅,讓人心曠神怡,不僅如此,還有安神助眠之功效。因為這種花極其罕見,而且隻能把野生的挖來養著,栽培種子無法成活,所以即便是在南蠻部落裏,也難得一見,隻有那些身份尊崇的部落首領才能在臥室內擺上一盆……不過草民見這室內並沒有這種花,不由得有些疑惑。”
龍飛霞說道:“蕭先生不用多想了,你說的這種花卉確實有過一盆,皇……患者發病以後,就把所有的花卉都搬走了,莫非中毒的原因是醉仙子的花香?”
蕭九歌搖頭笑道:“倘若聞了花香就會中毒,醉仙子也就不會如此名貴了,不過如果聞著醉仙子花香的同時,沾上了鎮魂草的汁液,就會成為劇毒,不除三日,中毒者必死無疑。”
“鎮魂草?那又是什麼?皇……患者已經中毒多日,卻還一息尚存,豈不是與蕭先生的判斷大相徑庭?”龍飛霞疑惑地說道。
“所以草民才說這個下毒之人高明,而且下毒的方式匪夷所思,即便是知道醉仙子與鎮魂草的郎中,也想不到為什麼會中毒多日還有一口氣在。”蕭九歌緩緩解釋道:“如果草民猜的不錯,那下毒之人是個武功高手,把鎮魂草的汁液用內力煉化,注入苗疆的一種翡翠裏,如果有人長時間把玩這件玉器,煉化的鎮魂草就會緩緩溢出,慢慢積聚,用這樣的方式毒性緩緩增加,即便過了三日,也可能還活著。”
龍飛霞一呆,連忙從臥榻之側翻出一塊碧玉:“蕭先生說的可是這個?”
葛宴一直在旁邊聽著,連忙接過碧玉,湊在鼻子前一聞,十分肯定地說道:“不錯!這正是鎮魂草的氣味兒,不過很淡很淡,如果不是蕭小先生提醒,老夫還不曾留意這個。”
龍飛霞的瞳孔倏地一聚,說道:“破案的事情交給六扇門邢大人處理,蕭先生,既然已經知道了中毒的原因,不知這毒是否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