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頭還是老一套言辭,丁盛是知縣大人特別強調的重犯,不能探視。馬彩鳳把心一橫,心想反正是一死,昨晚又已經被金滿堂所辱,破罐子破摔又有何妨,於是說道:“規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知縣大人說過不準探視,但現在知縣大人在衙門裏,又不是千裏眼順風耳,你讓我進去看一眼說幾句話就出來,絕不給你添麻煩,如果牢頭大人幫了小女子這個忙,小女子什麼條件都肯答應。”
牢頭心中一動,上下打量馬彩鳳一番,色迷迷地說道:“真的什麼條件都行嗎?”
馬彩鳳冷笑著說道:“你們男人的那點心思我明白,我馬彩鳳今天能來跟你談,就已經不在乎這些了,隻要能讓我見見丁盛,任你擺布就是。”
牢頭一咬牙:“好,夠爽快!”說完把馬彩鳳拉到一間靜室,反鎖了房門,搓了搓手說道:“這裏的環境是差了一點,不過還算暖和,你脫吧。”
馬彩鳳心中一酸,但現在又能怎麼樣呢,隻得長歎一聲,慢慢褪下衣裙。那牢頭今年五十尚不足,四十頗有餘,老婆在幾年前就死了,旺盛精力隻能去秦樓楚館裏釋放,以他的收入自然不奢望頭牌,隻能找一些年老色衰的老妓,而且不能度夜,速戰速決了事。即便這樣,一個月也隻能去兩三次,其餘的時候便幻想著某個窯姐自娛自樂。馬彩鳳這樣的妙齡女子在自己麵前寬衣解帶,他已經好多年沒見過了,頓時熱血賁張,怪叫一聲撲了上去。
這一場折磨比金滿堂尤甚,金滿堂這些年花天酒地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而牢頭別看年紀偏大,卻精力旺盛,加之他明白這種好事百年不遇,每次衝撞都肯浪費,動作大開大合,根本不管馬彩鳳的死活。
一個時辰以後,馬彩鳳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來到關押丁盛的牢房,雙腿打顫幾乎走不動了。丁盛再次見到馬彩鳳,掙紮著撲了過來,卻被鐵鏈拴住了,就像看門狗,不管如何努力,也逃不出鏈子的束縛。
馬彩鳳心中一疼,隔著木籠伸出手,奮力向前伸,卻仍然差了一尺多,兩隻手拉不到一起。
“盛哥……”馬彩鳳想起這幾天的遭遇,淚如雨下。
瘋瘋癲癲多日的丁盛見到馬彩鳳,突然冷靜下來,掙紮著說道:“彩鳳妹妹,你出去以後幫我辦件事,我這次能不能逢凶化吉,全靠你了。”
馬彩鳳心中一凜,莫非丁盛還有妙計?
丁盛此刻竟然清醒了幾分,知道自己是重犯,馬彩鳳不會停留太久,於是急切地說道:“現在蒼鷺先生想置我於死地,這些天我鬼迷心竅,說了一些有辱恩師的話,所以恩師才不肯救我,恩師桃李滿天下,門徒遍布大龍國,隻要恩師肯施以援手,事情就會有轉機,煩勞彩鳳妹妹跑一趟文淵書院,見到恩師耿繼東先生,就說不孝弟子丁盛知錯了,求他老人家念在師徒一場的情分上,不要與弟子計較,拉弟子一把,弟子出獄以後一定視先生為父,生盡孝道,病侍床前,死打靈幡。”
馬彩鳳過去曾經聽丁盛說起,耿繼東的結發妻子不能生養,又很刁悍,不準夫君納妾,所以耿繼東無兒無女,這才潛心向學,竟然成了一代大儒,耿繼東對丁盛寵愛有加,真的像父子待兒子一般,如果這次不是丁盛犯了失心病,胡說八道惹惱了耿繼東,耿繼東一定會上下奔走營救自己的得意門生。
馬彩鳳見丁盛活命有望,自然不能再尋短見,於是灑淚辭別丁盛,去文淵書院求人。馬彩鳳剛剛離開牢房,卻被牢頭再次拉進小屋。剛才馬彩鳳從了那牢頭,一方麵是有求於他,另一方麵也是自暴自棄,但現在一心去營救丁盛,哪裏肯再任由牢頭擺布,所以抵死不從。
牢頭求歡不成,重重地打了馬彩鳳一巴掌:“小娘皮,你最好還是不要反抗,剛才你與那丁盛說話,我躲在一旁聽得真切,你要去文淵書院找人求情,文淵書院到這裏路程不近,三五天可回不來,你就不怕我做一些手腳,在你回來之前把那丁盛活活餓死?就算不餓死他,隻要我說了咱倆做過什麼,看他還要不要你!”
馬彩鳳聽了這話心思一亂,抓緊衣襟的雙手慢慢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