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見到二皇子,撲通一跪:“罪臣白丁見過二皇子殿下。”說完摘下了鬥笠,蒼白的臉上棱角分明,刺著四個大字,選配平州。此人正是大皇子龍飛宇昔日的得力手下白丁,不久前兩大派係博弈,為了扳倒柯仲槐和邱定國,大皇子寧可舍棄黑煞和白丁,致使黑煞被打入天牢等候開刀問斬,白丁被刺配平州府充軍。白丁被抓回京師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成了棄子,無限悲涼痛不欲生,剛剛到了平州,還沒有做幾天苦役,就被曹國舅的人帶走了。曹國舅自有辦法擺平官府,製造一個白丁戴罪立功的假象,然後托了軍中的高官,將白丁特赦,幾經輾轉才送到了二皇子身邊。
二皇子知道白丁這個人文武雙全,既然願意衷心輔佐自己,也就大度地不計前嫌,伸手把他攙扶起來。他知道白丁曾是大皇子的心腹,掌握著不少機密,日後如果與大皇子的衝突升級,這個人必建奇功。
此時二皇子正需要一個智囊,連忙問蒼麓書院的事情應該如何處理,白丁被送到正陽縣,猜想就是這件事情,連忙說道:“二皇子殿下,依白丁之見,不管是蒼鷺一係還是文淵一係,暫時都開罪不得,咱們應該以安撫為主,聽聞二皇子殿下今日先後去探望了蒼鷺先生和耿繼東,應該與白丁的想法不謀而合了。白丁以為,下一步應該找出一個替罪羔羊,讓雙方都有麵子下台。”
“替罪羔羊?”二皇子微微一愣:“這替罪羔羊指的又是誰呢?”
白丁答道:“蒼鷺書院事件的責任可以推給三個人,一個人負罪在逃的蒙麵女子……”
二皇子打斷了白丁的話:“這個人本宮已經查過了,她雖然是跟隨耿繼東來的,但根本就不是耿繼東的親屬,而是用銀子賄賂了耿繼東的夫人,假扮遠親,這才混進了書院,而且此人的目的並不在蒼鷺先生,而是在蕭九歌和朱雀。”
白丁雖然被打斷了講話,卻不敢生氣,笑著說道:“二皇子殿下高見,看來這第一個替罪羔羊沒什麼作用了,第二個便是蕭九歌,據說當日的衝突就是由蕭九歌撕毀祝壽文章引起的。”
“不可不可。”二皇子連連搖頭:“這個蕭九歌雖然是一介紈絝,沒什麼能耐,但錢恒對他寵愛有加,錢家商號在大龍國的位置至關重要,萬萬垮不得,就算罪過真的在他,咱們也得想辦法回避,就比如他私自藏匿寧遠餘孽葉秋雨,父皇不是不知道,但卻主動給葉秋雨編了一個身份,而且賜給蕭九歌玉佩和文房四寶,這等恩澤就算是我們這些皇子也未必能有,所以動了蕭九歌就等於自尋死路。別忘了錢家那支霸道的火銃隊,莫非你敢去試試鋒芒?”
白丁一低頭,想起了火銃齊鳴的恐怕威力,連忙說道:“二皇子所言甚是,蕭九歌也不行了,那麼隻好把所有罪過推到第三個人身上,那就是丁盛。”
“丁盛?那個很有才華的秀才?”二皇子微微一皺眉頭:“本宮倒是讀過他的文章,寫的大氣恢弘,倒是一個胸有丘壑的文人,倘若遇到伯樂,必定前途無量。”
白丁幹笑了一聲:“很可惜,他不該出現在這個是非之地,更不該為了一篇文章和蕭九歌大打出手,蕭九歌何許人也?那是連咱們也惹不起的紈絝子弟,這個黑鍋不讓他來背,難道還能當真判了耿繼東?”
二皇子雖然心中不忍,但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隻好輕聲一歎:“真是可憐了這個天縱奇才,隻懂詩詞文章,不懂仕途官道,悲哉!”
再說傅紅袖剛剛被朱雀趕回自己的宿舍,韓嬌嬌就來了,笑盈盈地邀請她明日中午去蒼鷺書院附近的悠然居飲酒。
傅紅袖微微一愣,兩個女人向來不對盤,韓嬌嬌宴請自己是何用意?莫非是想服軟了?
韓嬌嬌見傅紅袖疑惑,也不說破,便說道:“不管怎麼說,咱們二人也算是同窗一場,更何況同是京城老鄉,這段日子明爭暗鬥兩敗俱傷,本來這樣鬥下去也沒什麼,但現今不同了,文淵書院的人虎視眈眈,如果咱們再窩裏鬥,還不得讓外人笑話。我想咱倆明天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捐棄前嫌,一致對外,紅袖你覺得呢?”
傅紅袖聽韓嬌嬌說得句句在理,就點了點頭:“也好,把咱們之間的事情暫且放在一邊,先對付文淵書院的那群烏龜王八蛋,明日午後就在悠然居,隻你我二人,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