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歌說得上氣不接下氣,婦人聽到這等慘事,不停地念著阿彌陀佛,老漁翁卻一臉驚異:“你……你說你是錢府九少爺?哪個錢府?錢恒老爺?”
蕭九歌想不到錢恒如此出名,點了點頭說到:“錢恒正是在下的義父。”
老漁翁麵露欣喜,竟然拉著老伴兒跪了下來:“原來是大恩人的公子到了,請受老朽一拜。”說著就要磕頭。
蕭九歌連忙站起身,把二人攔住:“二位老人家,這是幹什麼,在下何德何能,焉能受得起二位老人家這一拜呢?”
老漁翁誠懇地說道:“九少爺有所不知,沿河這一帶多年前受水患侵襲,千百年來隻要趕上連雨天,河水必定破堤漫溢,淹得沿河百姓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但凡有能力的人家都搬離此處,但咱們這種無權無勢也沒錢的尋常百姓,隻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世世代代打一些河魚為生,搬家又如何能生活呢?無奈隻好每年提心吊膽,禱告蒼天。後來錢老爺出資,請來工匠整飭河道,大修堤壩,沿河百姓有人出人,有物出物,沒有勞力也沒有財物的,就每天支起大鍋蒸饅頭,免費送上堤壩,沿河人都知道,這道大堤就是咱的命啊!九少爺有所不知,就咱們門前這道大堤,可擋百年不遇的洪水!修建之後沿河百姓再也沒被洪水淹過,現在沿河一帶每家每戶都供奉起令尊錢老爺的長生牌位,日夜祈告上蒼,願恩公多福多壽!九少爺今日來到小老兒寒舍,這一拜也是情理之中。”
蕭九歌想不到錢恒為當地百姓做過這麼多的好事,連忙攙扶起二位老人,說道:“正陽縣是錢家發跡的地方,不管錢家的生意做到多麼大,根總是在這正陽縣的,正陽縣的百姓就是錢家的鄉親,為父老鄉親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是錢家多年以來的原則,二位老人家就不要再提感謝了。”
幾個人正在說著客套話,突然地窖的蓋子被人推開,一個臉色蒼白的男人慢慢爬了出來。
蕭九歌知道那人正是大皇子龍飛宇,心中一喜,表麵上卻扮作毫不知情,驚慌地站起身,低聲喝道:“什麼人!”
老漁翁連忙站起身:“九少爺莫要驚慌,這位公子是京城的富家子弟,姓於,名飛龍,來正陽縣途中被奸人所害,拋進河裏,所幸被小老兒救了,暫時在家中養傷,這幾日常有凶神惡煞的歹人來搜查,今日九少爺遇到的那夥歹人,多半就是他們。”
蕭九歌知道所謂於飛龍就是把龍飛宇的名字倒過來,微微點頭:“如此說來,我們還算是同病相憐了,這樣吧,此處距離錢府不算太遠,待明日咱們一起回到府中,本少就不信還會有人來錢府鬧事!”
大皇子怕驚嚇著農家百姓,所以一直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見蕭九歌大包大攬,心生好感,淡淡地問道:“我那仇家來頭不小,九少爺難道就不怕沒來由地招惹事端?”
蕭九歌灑脫地一笑:“相逢就是有緣,更何況曾經患難與共,我蕭九歌雖然不是什麼英雄人物,也算有幾分見識,看於兄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臉中正之氣,不像是奸邪歹人,就算是豪賭一場,認下於兄這個兄弟,不管對方什麼來頭,相信人間自是邪不壓正。”
老漁翁在一旁連聲讚歎:“九少爺果然有氣魄。”
大皇子也被蕭九歌的這番話所折服,伸手拉住了蕭九歌,說道:“好!我於飛龍就認下九少爺這個兄弟,待逃過這場劫難,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
蕭九歌連忙擺手:“於兄這話就不對了,既然親如兄弟,還說什麼報答不報答,小弟自幼學過一些醫術,見於兄臉色很差,似乎連日來吃了不少大補的藥物,不是十分對症,應該趕緊調理一下,免得留下後患。”
大皇子遭遇凶險,中毒之後一直昏昏沉沉,並沒有看到黑煞和白丁拚命營救的一幕,所以不知道還有什麼人可以信任,也不敢求醫問藥,隻是憑著記憶寫下一些藥方,委托老漁翁的兒子鐵蛋去抓藥,自然並不對症,聽蕭九歌這麼說,沒有來由地相信眼前這個人,伸出手腕遞了過去,輕聲說道:“有勞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