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心忡忡的金玉輝提起一個半死不活山賊,厲聲喝問:“那兩個人在哪裏!”
受傷的山賊翻了翻死魚一樣的眼睛,有氣無力地說道:“男的把女的救走了,跑進……山裏,沒……沒抓住……”一句話沒說完就被金玉輝扔在石頭上,撞得頭破血流,悶哼一聲暈了過去。
金玉輝緊張地對錢恒說道:“山高林密,常有野獸出沒,據說山裏有狼群……”
錢恒也束手無策:“那也得找,多派人手,蔡將軍,蔡將軍……”
蔡鵬舉知道事關重大,連忙跑了過來:“錢老爺,依末將之見,把人手編成十人一組,帶火把搜山,配備強弓勁弩,相互間隔不要太遠,如果遇到狼群也能有個照應。”
錢恒點頭稱是:“如此甚好,一切就聽蔡將軍吩咐,另外可以請幾個獵戶領路,相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事不宜遲,蔡鵬舉吩咐副將分配人手,又派人飛馬下山,去軍營再點齊三千人馬增援,多帶弓弩箭矢。
錢恒執意不肯下山,就把山賊的老巢當成中軍大營,與蔡鵬舉、金玉輝坐鎮指揮,待各路人馬分配完畢,突然發現百劫師太竟然沒了蹤影。
在場諸人之中,以百劫師太的武功最高,錢恒連忙吩咐手下家丁去尋找,工夫不大那個家丁回來稟報,百劫師太正在研究一具屍首。
錢恒心中詫異,來到石洞外麵一處隱秘之所,隻見百劫師太雙眉緊鎖,盯著一具山賊的屍體出神。那山賊毫相貌猥瑣,身材瘦小,毫無出奇之處。
蔡鵬舉走過去看了一眼,突然說道:“屍體咽喉中了刀傷,顯然是一刀致命,刀手下手狠辣,應該是身負上乘武功,此處周邊沒有血跡,顯然不是第一現場,從傷口來看,此人至少死了幾個時辰。”說完抬頭看了看百劫師太:“師太,你怎麼看?”
百劫師太沉吟半晌,臉色連續變了幾次,淡淡地說道:“山賊生性暴虐,一言不合便刀兵相見,這自相殘殺的事情時有發生,不過是窩裏鬥罷了,沒什麼奇怪的,山賊也是人命,人死如燈滅,還是盡快安葬,讓他們入土為安,轉世重生吧。”說完不再言語。
錢恒本想對山賊鞭屍,但既然百劫師太這麼說了,也就吩咐幾個留守在這裏的家丁照辦。金玉輝本來想把山賊的屍首暫時留下,但哪裏敢觸錢恒的黴頭,猶豫再三終究作罷。
百劫師太跟隨錢恒來到石洞大廳,見左近無人,低聲問道:“錢老爺,此次與多多一並出走的那人究竟什麼來曆?今年多大年紀?”
錢恒一驚,心想這個秘密可不能隨便對人說,如果泄露了天機,豈不是白白重生了一回,於是信口說道:“那是七年前撿回來的孤兒,一直留在府中,今年已經十七歲了,雖然身份是個家丁,但我見他天資聰穎,一直讓他陪著多多識文斷字。我早已決定收他當義子,日後他若踏實肯幹,就把多多許配與他,繼承錢家的家業。本來我也想讓他像多多一般習武,但知道師太不收男弟子,也就沒敢提出來。”
百劫師太顯然是信了錢恒的話:“就是多多經常提起的那個九哥哥吧?”
“不錯,就是他,大名叫蕭九歌,不過錢府上上下下都叫他小九。”錢恒說道。
“蕭九歌,蕭九歌……”百劫師太喃喃自語,突然正色道:“倘若小九這次沒事,貧尼願將武功傾囊相授。”
錢恒一愣:“師太莫非是想收小九為弟子。”
百劫師太神色一滯:“貧尼絕無此意,如果貧尼沒有猜錯,這個蕭九歌與貧尼有些淵源,收徒一事休要再提,不過貧尼絕不藏私,必定傾囊相授。”說到這裏正色道:“錢老爺不是江湖中人,請恕貧尼不能多說,今天貧尼說過的話,也希望錢老爺可以嚴守秘密,否則不僅小九有性命之憂,江湖之上又將是一場浩劫。”
錢恒雖然知道蕭九歌前途無量,卻不知道百劫師太與蕭家的關係,不管怎麼說,百劫師太已經看出了蕭九歌的來曆,看起來是友非敵,否則還真是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