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這樣吧,老二,家裏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每個人都有苦衷,你也別逼他們了,就當是孝順我這個老太婆了。”沈老太太撫摸著小兒子的頭發,沈從軍溫馴的蹲在老太太身邊。
越看沈孟卿越覺得像一隻哈巴狗。
“奶奶,我爸也是沈家的一份子,既然家裏沒有人能換腎給我爸,那我們從醫院裏找,可是我這點錢根本就不夠,奶奶,你在多給我們幾百萬,不要多,五百萬就行,這樣應該夠了。”
聞言,沈孟卿一家三口像是看到了新的希望一樣,一臉希冀的看著沈老太太。
“老二呀,這禍福自有天注定,你要想開,咱們沈家是家大業大,可有錢也不是這麼個用法,錢要花在刀刃上,不能隨意糟蹋了。”
沈孟卿一向覺得自己是能忍得住氣的,“奶奶,這時候不是刀刃,什麼時候有比人命更重要的?”
“砰!”沈家大伯猛地一拍桌子,在場的人具是嚇了一跳,“怎麼跟你奶奶說話的,公司裏正打算上新的一條流水線,這錢當然是要花在重要的地方,你們小孩家家的不懂這些東西,以後這事不許再提了。”
“大伯,我從來不知道在你們的眼裏我爸的命竟然不如草芥,那既然這樣,我們反正也沒有什麼好怕的,大小我還是個明星,我們法院見,隻要我爸還是沈家的人,那麼他就有權利得到自己該得到的。”
沈孟卿一狠厲,一直不說話的大姑夫方誌成都都抖了一下,尤其是那眼神就像自己曾經見過的一個大領導一樣,今天本來就沒有他的事,不關係到自己身上,反正他又不是直係親屬,誰管誰去死啊!
“孽障,沈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混賬東西兒,沈家供你吃供你住,竟然養出了你這樣的白眼狼。”沈老太太一首捂著胸口直哎呦呦的叫喚。
沈爸一聽老夫人說心口不舒服,下意識的就想過去看一下。
沈孟卿緊緊的捏住了他的衣角,用不太大的聲音,但足以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楚的語氣說了一句:“爸,不用擔心,我奶奶哪年不得心口疼個幾十次,你沒看我大伯、大姑,小姑,小叔他們一臉沒事的樣子嗎,你別瞎擔心了。”
沈從文看了一眼,一屋子的人還是剛才一臉嘲諷的看戲,他緊攥的拳頭頹然地鬆開了。
是了,每一次母親這樣裝心口痛,自己都會一次一次的妥協,也從未見過他娘在別人麵前心口痛過。
他是耿直了一些,但是他並不傻。他是講情份的,但是別人沒有人給他念情份。
或許一直以來隻有他自己覺得自己是沈家人,是這個大家庭的一份子吧。
沈從文覺得有些凝噎,張了張嘴,又不知道想說什麼。
沈孟卿到是看的明白,他爹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那麼她就要把這份情這份義徹底給他斬斷。
絕對要避免他們沈家以後在跟自己家有任何牽扯。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快刀斬亂麻,永遠是最高效,最迅速的。
何況要斬掉的這一切,本來就是一種負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