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的人才能傻到和天對抗呢?細細想來,似乎也就隻有瘋子才會那麼做了。不過也沒事,畢竟這世界不缺瘋子。
黃昏,火燒紅的天,如整個天地都燃燒了起來。
元幻宗東院青石廣場上,站滿螻蟻般的渺小的人,如搶奪獵物般圍著那無力少年。
少年跪在地上,身上插滿了劍與槍,鮮血染滿了腳下的青石
這是宗門執法隊的審判,那是冷漠的圍觀。
疼痛直入靈魂,但身體早已脫離了少年的控製,疼痛反而感受不到了。
喧囂的弟子們,麵色無情的執法隊,看著那些要置自己於死地的人,少年無力的笑了笑。
那個女孩終究是離開了,無論之後會不會有人去追殺她,自己也管不著了。
想起那離開女孩的臉,他又想起了那一天。
那一天,他拚盡全力,用盡一切,可是還是沒有做到自己想做的。
那一天,一個女孩死在了他的眼前,而他無能為力。
孤獨和悲傷如海潮一般下洶湧而來,把他淹沒。他終究是一個人,在此死去不會有人關心和悲傷,也不會有人為自己哭泣。
他似掉進了無盡的黑暗中,哪裏,除了他自己一無所有。
那或許是死亡吧,反正自己一直在黑暗中,死去也便死去吧。無論是繼續下去還是一切完結,他都不恐懼和排斥。
黃昏了,豔陽漸漸沉落,在這一刻倚在死亡山脈中,放出最耀眼的顏色,把整個世界染得似燒了起來。
人群變得模糊,整個世界變得模糊,少年的眼中隻剩下那如火燒的顏色。
黑暗漸漸侵蝕少年的視野,名為死亡的事物悄悄降臨。
少年腦海裏浮現了那個“人”,渡冥河時的那個人,那“人”叫死亡。
而他似乎記得他戰勝了“死亡”。
一絲若有若無的驕傲在他心中浮現,但又被那無法排解的孤獨和悲傷淹沒。
就這樣吧,就在這裏完結吧,不用在掙紮了,過去和未來都沒有希望的。
他低下了頭,生命正在快速的流逝。
夕陽終究還是沉落了,黑暗在他閉眼的那一刻籠罩整個世界。
“死了嗎?”執法隊一個納元的長老走近少年,蹲下探了探少年的呼吸和脈搏。
弟子們漸漸散去,他們的確想殺少年,但最後還是執法隊的長老出手了,他們沒有得到回報。除了怒罵幾聲,也沒有辦法。
不過看了這樣好的戲倒也有趣。對於殺那少年,他們並沒有想法,為了自己的利益去傷害別人,這不是很理所當然嗎?欺負人自己還會快樂,那為什麼不去欺負人。殺人能為自己得到靈石還不會被牽累,為什麼不去殺人。
夜來了,弟子們該去紙醉金迷的紙醉金迷,該修練的繼續修煉,該殺人搶貨的繼續殺人搶貨,無人為與自己無關的人哭泣,死亡本就是永恒的,何須在意。
無數的光自少年的腦海裏炸開,無盡的回憶洶湧而來,驕傲超越求生的欲望充斥在他的身體中。
他眼眸中射出如天道一般冷漠而驕傲的光芒。他猛地張開大嘴,狠狠的向那長老的脖子咬去。
鮮血直入他的喉嚨,生命的氣息顯得溫熱而綿綢。
他貪婪的吸允著,似十幾天不成進食的人饕餮著能吃的一切。越來越多的鮮血進入他的身體,暢快興奮的情緒占據他的全部,生命的複蘇在他身上上演。
那長老掙紮,本就幹枯的身體越加幹枯,就像一充氣的氣球被人紮了一個口,迅速的變為一具木乃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如雷,瘋狂而可怖。
少年鬆開死去的木乃伊,大笑了起來。他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想起那件最讓他快樂的事了。
那是在很久以前的事,他在流浪時的事。那些同齡的孩子看見他是孤兒,像流浪狗一樣的孤兒,於是便開始毆打他。
毆打人是會快樂,那些孩子見到他一個人,便無故打起了他來,因為如此簡單的快樂實在是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