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吃力的點點頭,想要說話,卻仍是十分吃力,索性便沒張口。老農一邊將黑乎乎的草藥敷在青年傷口上,青年雙眉微蹙,似十分吃痛。
“痛吧,嗬嗬,這藥裏有白背楓、杜鵑皮、矮人陀,還有三七,敷傷口上是會痛,但很有用。”老人又說道:“這都是治外傷的,你內傷要靠你自己了。”青年不說話,微微點了點頭。
敷上藥,又用布條纏好,老農又說道:“你好好睡一覺,休息好了,傷才好的快些。”自始至終,老農未問青年半個問題。
這青年自然就是林音,他暈倒時落入溪中,順流飄下一裏多遠,所幸被路過發現的老農救起,又將他帶回家來。
林音躺在床上,想著這一日多九死一生的遭遇,又是感慨萬千:“幸得這好心老人相救,不然隻怕自己再也見不到晚晚了,隻不知晚晚現在怎麼樣了,她應該很著急吧。”此時林音狂躁已褪,對公西晚晚自然再無半分怨懟,隱隱覺得自己有些過分,這一賭氣,不知教公西晚晚如何難過。
“等見到晚晚,讓她打一頓罵一頓都好,隻要她不生氣就行。”可想到公西晚晚時常因細小瑣事便大發脾氣,林音有些煩悶,心道:“若是她脾氣好一些,那該多好啊。”可又覺得,脾氣好了的公西晚晚,那還是公西晚晚嗎?喜歡她便應喜歡她全部,這般挑肥揀瘦的,像什麼男兒樣?腹誹自己一番,又想到:“反正她怎麼樣都是好的,自己不能要求太多。”
“傷好一些就回長安找她,和她一起回瓊華島,再也不來長安了。”林音想著,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時,天已將黑,林音氣力也恢複了不少。想要爬起來去向老人道謝,但一動身,便疼痛難忍,爬都爬不起來。
“起來幹什麼?要方便麼?”老農在屋外,聽見林音動靜,走了進來。
“多謝前輩救命……”林音見到老農,連忙致謝,隻是難以行禮。
老農滿不在乎道:“順手而已,又不麻煩。”林音強咧嘴,笑了笑道:“晚輩林音,不知前輩高姓大名。”
老農坐在房中唯一一張椅子上,笑道:“嘿嘿,老頭子也不知自己的姓名嘍,我就一老農夫,好像在家裏排行第七,你就叫我農老七吧。”
“農七前輩,多謝了……”林音猛然醒悟,又問道:“您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農七叟老前輩?”當日在瓊華島時,趙宏陽評論天下英雄,首推瓊華派掌門青玉子、少林寺玄明方丈與漠北農七叟三人武功最高,但見這老農幹枯老瘦,看不出年紀,絲毫無高人模樣,竟是傳說中的一等一的絕頂高手。
老農正是農七叟,他嘿嘿一笑,說道:“這中原竟也有人知道老頭子,嗬嗬。”林音一直覺得老農語音奇怪,不似中原人,原來他真是漠北農七叟,又問道:“農前輩,您不是在漠北麼?怎麼來長安了,還做了名賣炭的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