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辭而別,嫣然。”是費子軒溫柔的聲音。
她擔心了一夜,尋找了一夜,現在她臉上睡意重重。
卻不敢上床去睡,
隻恐在夢中和你錯過了,也怕我在睡中把你丟失了。
“你在哪裏,我的嫣然!”
費子軒的低沉真摯的聲音在靜夜裏想起,他英俊的臉上滿是疲憊與痛苦。
她驚起,伸出雙手去摸觸他,她問自己說:
“這是一個夢麼?”
是啊,是的。
她還一直沒有睜開雙眼呢。
有眼淚想滑下來,她緊緊地閉著,想多留費子軒,一小會兒。
突然,刺耳的固定電話又響了,嫣然如受驚的獸一般跳了起來。
顫抖著抓起電話,一看,是陌生號碼,不管是誰的,她先接起來……
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的聲音:“少夫人嗎?費總出了一點事故,他派車在樓下接你來見他……最後一麵!”
嫣然渾身一驚,哭罵:“騙子騙子騙子……我不信你!”
她發了狂一樣扔掉電話,瞪著它……心裏升起了……那種痛痛的,空虛的情緒叫做害怕吧。
她蹲下身子,用膝蓋抵住自己最痛的位置,咬緊雙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電話又響了,不想接,心是虛的,人一直向後躲,一直向後,爬到床的後麵,整個縮起來……
那一聲聲,份外的刺耳,而且永遠空洞回響,不停息,不停息……
在那個場合,少一二個人是不足為奇的,可是,對於她,少得這個人,就是她的全世界
電話又響起,這次那人說:“時間有限,請夫人快點下樓。”
盡管她不敢相信這人的善惡,但是迫切想見到費子軒的念頭驅使她下樓。
一輛轎車停在那裏,開車的司機麵無表情。
上了車就直接開走,一路上問什麼都不回答。
茫茫的夜色中越開越遠,嫣然感覺不對勁。
“你要帶我去那裏?”
肌肉男加速開車,開到郊區一個院子裏。
車子一進去,嘩地一聲鐵門被鎖上。
然後出來兩個驃形大漢,把她押了出來。
嫣然又驚又懼:“你們是誰?誰讓你們做的?”
不管她怎麼掙紮,叫喊,這些人跟聾子一樣,不理她。
被推進一間房裏,然後砰一聲鎖上了門。
這是一個特殊的房間,所有的東西都是塑料和海綿做的,甚至牆上也包了軟墊,沒有任何危險物品可能讓她能逃走或是自殺。
看來對方早有準備。
這裏的每個人都是聾子,除了送飯,根本沒人來見她。
嫣然拒絕吃飯,她習慣沉默,也習慣一個人,所以她很快平靜了下來。
不知道費子軒生死如何,如果他生,必會來救她;
如果他死,她陪他死。
前麵也是危險,後麵也是危險,
不管怎麼走都是危險,那就不怕了。
啪啪啪——有拍手聲傳來。
古天揚一臉賤笑地過來拍了拍嫣然的臉蛋:“被你甩了一次,又被你逃走一次,這一次終於讓我抓到了。”
“你再碰我,我就咬舌自盡!”嫣然實在忍無可忍。
“其實咬舌不能自盡,不過是自殘,隻能讓人疼的暈過去。”古天揚一本正經地講道理。
“你滾,看到你會髒了我的眼睛。”
這時,古天揚臉色一凜,緩緩地站起身。
嫣然也朝他的視線望去,隻見門外的飛馳過來一輛黑色悍馬~
車在大門口停下,揚起好大的灰塵。
然後,車上飛快的跳下來一個男人,
是費子軒!
她拚命的眨眨眼!
真的,真的是她的費子軒?!
天啊!!他來得真快?!她高興笑了。她就知道他會來。
費子軒站在大門口,隻要他稍稍抬起眸子,就能很容易的看到她。
他的姿勢很僵硬,習慣性地用右手拇指勾住口袋邊,隻有對他很熟悉的人才知道他悠閑的外表下正壓抑著怒火。
她的心激動快跳出腔子來了。
她的費子軒,她的費子軒……
她大力的拍著玻璃,可是,居然沒有一點聲音發出來,這是什麼鬼材料。
她一邊拚命的打著窗戶,一邊大叫:“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但是,這個玻璃一定有問題,任她又跳又叫,費子軒就是沒有看她一眼。
一群壯漢圍了上去……
天啊,費子軒又不是武林高手,怎麼可能是這些人的對手,一定會被打得很慘!
她瘋狂地在屋子裏找東西砸玻璃,一件,二件,三件,丟過去,都軟軟的滑下來,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沒有用的。她突然向門那邊跑過去,拚命的扭動著門把。不行不行,沒有用!
然後,她直直的看著古天揚,狠狠地對他說:“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古天揚用一種很憐憫的眼光看著她說:“冷靜點,小姐。為了一個花花公子,你值得嗎?”
花花公子?是啊,費子軒是花花公子。她不否認。
她不想和這個混蛋說話。
他,又怎麼會同情她,站在她的立場為她考慮呢。
她又一次趴到玻璃窗前,看到費子軒明顯的不敵,被周圍那些大漢的重拳連連打中……突然,有人退開,費子軒跌坐在地上……
一群人獰笑著,慢慢圍了上去,天啊,他們想做什麼?!
她大叫:“不要,不要,不要這樣!”
一大群人,會打死人的。
一群人的拳頭機械的打下去,費子軒被他們踩在腳下,倒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心,痛得要碎掉。血液裏像被撒了一把鹽,那種痛,比實質性的器官痛還要難以忍受。
啊!
她尖叫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嫣然一直尖叫著,眼中卻沒有一滴眼淚。但,她的悲傷卻比淚水還要明明白白的掛在她的臉上。
“我讓他們放了他,不過你先答應我,以後,在這裏,一天三餐,好好吃飯。”古天揚是個很好的談條件高手。
她點頭。拚命的,點頭。
他拿出鑰匙開了門,轉身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