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操聞言一挑眉毛,手碰了碰下巴,道:“玉樹為何這樣說?”
“你進來時說‘竟然如此熱鬧,看來嚴某來的真是時候啊!’,如果你隻是慕容垂的慕僚,對慕容垂也就算了,在其他二人麵前也這樣說就太不懂規矩的,可他二人卻習以為常,你的地位就算低,又能低多少?而慕容垂是何人,他能允許身邊有異心之人嗎?”謝玄右手雙手一伸,肯定地道:“你們絕對是燕帝的人!”
他邊說腦中邊盤算著哪裏不對!傳到建康的消息是燕國太後,燕帝與慕容評一夥懼怕慕容垂的實力,一直想把他拿下,但現在嚴操與慕容垂是燕帝的人,慕容評就不可能與燕帝一心,也就是說看似“評、垂之爭”其實是太後與燕帝之爭,也不對啊,怎麼慕容評一點反應也沒有?連自己都能聽出來,他會聽不出來嗎?
他正想著,冷不防手被嚴操一把握住,還在手指上緩緩移動,並邪笑道:“玉樹的手指真好看!”
謝玄麵色一整,左手成拳襲向嚴操下顎,嚴操一偏頭躲過。就在他偏頭時,謝玄的右膝抬起,狠狠朝他下腹頂去,嚴操趕緊鬆手,人後退躲開。
嚴操誇張地叫道:“喬玉樹,看你文質彬彬的,怎麼用下三路啊,你要廢我啊,我可還沒成親呢!”
謝玄頭一次被人這樣說,麵色紅了紅,不過還是冷“哼”道:“是你無禮在先,我是情急所致!”
“又是我無禮,你說這個我想起來了!”嚴操雙臂抱胸,目露賊光,“剛剛在那邊你說我非禮勿視,‘子曰:“克己複禮為仁.一日克己複禮’,玉樹老弟,我就看了看你,怎麼就是非禮你了?”
謝玄咬牙道:“你目露邪光,舉止輕浮,哪有君子之相?”
“哎,我嚴某人自小熟讀聖賢書,奉行孔孟道,不敢說有多厲害,卻也是儒道貫通,玉樹老弟怎能這樣說我?再說,”嚴操眨了下眼又要欺身過來,惹得謝玄忙往後退了一大步,背倚牆壁,嚴操複跟上,笑容邪媚,聲音溫柔如水道:“我若說我隻對你有非禮之行,玉樹可信?”
“……”謝玄微張著嘴角,愣了片刻,仿佛一時沒有弄明白嚴操的話中意,然後,目露火光,抬腿就踹,毫不留情。
嚴操邊笑邊後退,謝玄一路跟隨兩腿輪踢飛踹不停,嚴操隻好道:“我錯了,我錯了,和你開玩笑呢,別當真!哎喲,真踹啊……”
踹了有十餘腿,謝玄才駐了足,惡狠狠地喘著氣,瞪視著齜牙咧嘴的嚴操……,驀地,他覺得這一幕好眼熟,有多久沒有這樣與人打鬧過了?小川,對,以前的自己與小川不就是這樣玩鬧的嗎?從什麼時候起,小川在自己麵前規規矩矩,不言苟笑的呢?
“又在想心上人了?”嚴操的聲音適時響起,阻斷了謝玄的思路。謝玄眉毛一皺,做勢又要抬腳,嚴操忙道:“我開玩笑的,別踹,好疼!”
自認識嚴操起他一直一副輕佻欠揍的樣子,現在真挨了打,一雙桃花眼就跟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像個惹人憐愛的孩童,謝玄也不好再下腳,理了理袍子,不再理他。但一雙警惕的目光仍小心地窺視著嚴操,謝玄明白這個人就算是胡攪蠻纏也是有目的的,他倒要看看,嚴操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