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超冷笑一聲,鬆開手轉身欲走,桓溫快速伸出胳膊一拽便把他拉進懷裏。他乃武將郗超是文臣,又哪裏掙得開?桓溫已調笑道:“你看你,這正說著軍務,你生什麼氣?他是誰有那麼重要?侄兒來你都生氣,這要是正主來還不把你氣壞了?我多心疼!”
“真正主來,我識趣立刻退避三舍!”他伸手一揪桓溫的胡子,看著桓溫吃痛地皺眉,郗超笑道:“就怕你不用些手段,請都請不來。”
這話如針一般紮進桓溫的心裏,他卻伸手一點懷中人的鼻尖,柔聲道:“莫提別人,我隻認郗嘉賓。”桓溫低下頭作勢要吻,郗超卻用手攔住。
“挖渠的人桓公可想好了?”
桓溫一愣,沒想到郗超一下將話題轉到正事上,立刻道:“你怎麼知道我要用你和喬鬆說的下策?”
“追隨桓公這麼多年,我還有什麼不知?”郗超站起身來,接著道:“桓公作戰一向穩紮穩打,第一條斷不會取,第二條嘛,看似穩妥,隻是時日過長,桓公可放心建康?也便隻有桓公說的挖渠引水了。”
“知我者嘉賓也,你去哪?”桓溫剛要誇讚郗超,見他要走,急問出聲:“不在這裏休息?”
“屬下要去準備挖渠引水之事,此事越早越好,不可耽誤。”郗超施了一禮,轉身退出,走到門口,突然回身道:“軍務纏身,還望桓公今夜獨坐解了情思,明日以後可就不許了!”
桓溫剛要發話,郗超冷漠地望了眼桓大司馬,桓溫立刻噤聲,郗超毫不留戀地轉身將門帶上。平日裏威嚴的大司馬也隻能苦笑地搖了搖頭,郗超的脾氣他了解,強留根本不可行!其實他們都是這樣的人吧?隻不過郗超與自己心意相通,而另一個……
‘不用手段,請都請不來!’這話真是紮到了自己的痛處,這個嘉賓真是怎麼狠怎麼來,唉!知我心者隻有嘉賓,得我心者……
**************************************************************************************
兩匹馬奔襲於密林中,“籲!”黑衣人一拎韁繩,衝刺的馬兒揚起前蹄發出一聲嘶鳴,馬兒停止前進,馬上人正是謝玄。
四目炯炯環視著異常靜謐的叢林,謝玄悄聲道:“次倫,你先行一步,我來斷後。”
朱序卻道:“我來,你先走,他的目標本就是你,你要出什麼差子,我無法向謝公交待。”
“胡鬧!”謝玄輕斥出聲:“現在金鄉空虛,你趕緊回大司馬拿下,等他們的援軍一到,再拿慕容忠就不易了!這個人目標是我,你趕緊走!”謝玄見他仍在猶豫,趁他不備猛地揮鞭抽在馬背上,那馬兒吃痛,嘶鳴一聲飛奔而去。
馬蹄聲遠去,謝玄朝暗處看去,朗聲道:“閣下跟了我一路,又偷襲於我,也該現身了吧!”
他話音一落,就聽上方有輕微響動,目光一挑,一襲黑影正向自己撲來,手中兵刃冷氣森森,一看便知是寶器。
謝玄側馬避開,縱身躍下與偷襲者戰在一處。轉眼間十餘招而過,二人兵刃一磕相互分開。
晨光已露,雙方均可看清對方麵目。偷襲者很明顯的白膚,深眼褐目,英氣逼人,手中寶刃乃是一把短槍。
“吳王慕容垂!”謝玄淡淡叫出名字。
“你是何人?”慕容垂收了槍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