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6月24日。
天很晴朗,夏雨很鬱悶。剛剛送走一屆六年級的畢業生,想趁著這段例行的小假期好好休息一下,卻又被領導拉了“壯丁”。這不,夏雨午睡正香,懵懵懂懂中似乎中了500萬,校長的一個電話就把她鬧醒了。想想還要騎自行車近10裏路趕到學校去找資料,夏雨的心裏不寒而栗。
外麵驕陽似火,暑氣蒸人,夏雨推著自己的那輛小“鳳凰”,背著小包,準備出發。老爸拿著遮陽帽跟了出來,絮叨著:“等一下,帽子也不戴一個,當心曬黑了嫁不出去!”夏雨順手接過帽子,胡亂往頭上一戴:“沒關係的,嫁不出去就一輩子呆在家裏,讓你養著我!”她衝老爸搖了一下手,迅速跳上車座,腳一蹬,車向前滑動了起來。
真是太熱了!夏雨一路走一路發牢騷:真是倒黴!好不容易休息,還要我去加班!當領導的,有沒有體諒一下我們一線教師的辛苦啊!這麼熱的天,你們坐在空調屋裏涼爽舒服,卻要我來跑腿。真是“領導動動嘴,小兵跑斷腿!”
雖然嘴裏嘀咕著,腳下卻沒放慢。夏雨很快就看到了學校的大門。趁著拐彎的功夫看了一下手表:不錯,今天隻用了15分鍾,看來下次上班可以再晚點起床了!
眼角似乎瞟到一個巨大的黑影。抬頭一看!不會吧!那麼大的一輛大卡車就這樣對著她撞了過來!看著越來越接近的卡車,夏夜的手腳已經失去控製,眼睜睜地看著卡車將自己吞沒。腦海裏最後的留下的意識就是:完蛋了!我就要掛了!我這算是因公犧牲嗎?
耳畔響起了熟悉的音樂聲,是廣播的聲音。每天早晨5點半,縣廣播站就會準時開播,夏雨每天就在這時醒來,然後在床上折騰一會,起床。
可是,家裏的廣播已經早壞了呀!夏雨迷迷糊糊的想。她翻了個身,坐了起來。
咦!眼前的一切怎麼這麼熟悉?夏雨坐在鋪著涼席的木板床上,望著眼前的物品,有點傻了!映入眼簾的,是一頂老式的白色蚊帳,此刻,她就坐在裏麵。蚊帳外麵,正對著床鋪的,是一張很有曆史的厚重木桌,桌子呈灰褐色,桌上還雜亂地放著一些書本。桌子的一角,還擺放著一盞台燈。
這不是幾年前我住的房間嗎?我不是在做夢吧?夏雨狠狠在自己手上擰了一下。疼!不是做夢,那隻能是一個解釋:我重生了!
此時,夏雨的腦海裏亂糟糟的,她不能想,也不敢想!反正時間還早,不管了,不管了,繼續睡覺吧!
夏雨又躺了下來,可是這時她毫無睡意,在床上翻了幾個身,也睡不著。這樣吧!好好理一下思緒吧!
印象最深的就是那輛迎麵而來的卡車,我被撞了,然後“光榮”了。也許我命不該絕,所以我重生了,回到了幾年前的時光。問題是:現在哪一年?
夏雨正在苦思冥想,外麵傳來了熟悉的對話聲。
“小雨還沒醒啊?今天她要上班的!”這是爸爸的聲音。
“沒關係的,讓她多睡一會兒,沒看見她昨天心情不好嘛!哎,這丫頭,昨晚也不知道幾點才睡。到村小就到村小嗎,沒關係的,幹嘛心裏不舒服!其實到村小好啊!離家近,中午還可以回來吃飯呢!”這是媽媽的聲音。
……………………
想起來了,今天是1998年8月27日。這一天對夏雨而言很特殊。就在昨天——1998年8月26日,開學第一天的全鎮教師會議上,中心校領導宣布了一個重要的人事決定:三位年輕的老師被派到了中心校下麵的三所村小任教,這其中就包括夏雨。
當時領導說的很好聽,這是為了培養青年教師,但實際上怎樣,夏雨的心裏很清楚。聽了這個決定,夏雨就哭了,她成了兩個老教師鬥法的犧牲品。
昨天晚上,夏雨很晚才睡覺,睡夢中一直在哭泣。也許是太傷心了吧,所以2004年的夏雨就這麼穿過來了!
還好!我沒死,還活著!夏雨突然覺得好開心!不管是哪一年的夏雨,都是自己。既然我還活著,那我就要好好地活下去!
這一年對於夏雨來說很好,自己能夠活著,這很好!即將去的小學,同事很好,學生也很好!最重要的是:在這一年裏,家裏的一切都很好!爸爸還沒有到姨夫廠裏去上班,哥哥還在上學,而媽媽的身體很健康,沒有疾病的困擾!能回到這天,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