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在那等下。“安岩說著掛了電話。就在這一瞬,米夏看到他:左手拿著雨傘,右手拿著手機,低著頭往這邊過來。他真的很高,應該有一米八,卻也很瘦削。格子衫、黑牛仔、運動鞋,那麼普通那麼簡單,米夏就這樣看著他。“白皙清透”這是八年後再見米夏對他的第一評價。安岩緩緩地抬起了眼睛,結果正對上了米夏的目光,隨後看到米夏右手拿著雨傘揮了起來,喊到“在這呢,安岩。”四目相對的刹那,米夏心跳加速了,這樣的對望,真的很讓人意外,隻這三秒鍾,她向右轉了眼睛,看雨點的滴落,掩飾自己的緊張。她的眼睛近視到五百度了,又不習慣帶眼睛,所以她沒有看到安岩跟她一樣有些意外與緊張的表情。
八年,你我未見;八年,各奔東西;八年,音容相貌早已改變;八年來,你過得怎麼樣?安岩,你好嗎?我不好——我很不好。
當安岩一步一步走到眼前,米夏好似能看到他眼睛裏的自己:他是否在打量自己的變化?安岩,你會覺得我陌生嗎?米夏看著安岩笑了笑,會心的微笑總能讓對方感到,此時的安岩感覺他又看到了八年前第一天去上學的那個米夏:馬尾辮、白T—恤、深藍色運動褲——隻不過現在她的深藍色運動褲換成了桃紅色及膝短裙。她好像跟以前一樣,安岩在心裏這樣定義了米夏。
“安岩……你從網吧來的嗎?”米夏朝安岩打招呼,她的眼睛真的有酸酸的感覺,鼻子也有些酸澀,米夏隻覺得看到安岩她有些慌亂、驚訝、心疼,因為,她清晰地聞到了安岩帶來的煙熏味,他的眼睛是那麼無神那麼渙散:他一定是從網吧打遊戲了,人未走近,煙味就到了!在米夏的印象裏,安岩是不抽煙的,她怎麼也不會把安岩和抽煙聯係到一起。
“為啥這麼說?還是我在你印象裏就是隻知道打遊戲不要命?“安岩微微笑的看著米夏,他笑起來很甜,像女孩子一樣,有個小小的似有似無的酒窩,如果說現在的安岩還在以為米夏是跟他開玩笑,那麼米夏的下一句話讓他很是尷尬很是無語。
“你剛一走過來,還沒說話,我就聞到煙味了。“米夏認真的說道,語氣裏透露的誠懇讓安岩覺得米夏是在認真的解釋,越是這樣安岩越是不安,好像自己抽煙這件事實是不可饒恕的錯誤。
安岩還是在笑,還沒來得及想好怎麼回應米夏的話,米夏以為他生氣了,因為她感到自己說的話有些難聽了,有些讓安岩難堪了,所以她自己趕快說:“走吧,去肯德基吧,你想吃啥?”說著就邁步向前走,安岩跟她一起向前走,肯德基就在銀座左邊,所以當安岩說完“啥都行”這一句話的時間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