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然應著,便朝馬房走去,旭日幹麵容冷峻,一掌拍在桌麵大怒道:“站住!誰敢碰旋風絲毫我就要誰的命!”
“父汗,怎麼了?不過就是個畜生……”
“你給我閉嘴!”
旭日幹如此反常的暴怒,別說穆奇勒,就連烏恩奇也許久未曾見過。他一直以為這麼多年走來,這個男人與生俱來的威嚴已是淡卻無垠,但此刻旭日幹散發的氣息卻猶如從前,一掃而空平日的溫和與沉著,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畏懼的王者之魄。
穆奇勒也著實被嚇了一跳,印象中旭日幹從沒用如此口氣對自己說過話,甚至讓他錯覺男人這樣的憤怒不是在針對自己的兒子,而是在針對一個敵人。
旭日幹額頭青筋暴起,雙唇發白,臉色更是陰暗得如同一片黑雲,對著穆奇勒氣恨難忍道:“我沒想到你如此年紀竟會學得這般心狠手辣!你明知旋風是我父汗當年贈與我的,已陪伴我多年,我更是視它如左膀右臂,這幾年若沒有它我便是寸步難行。好,這層且不說也罷,縱使它是一匹馬,卻也是一條生命,你怎能如此說殺就殺?你對一匹馬尚且如此狠心,便可知你對人命也並非好到哪裏去!不過區區幾年而已,你竟變成這樣一個手段殘酷之人!”
穆奇勒麵無表情的聽著,小臉深沉得可怕,隻是用寒光冷冷注視著旭日幹,隔了許久才緩緩道:“父汗,你變了。從前的你絕不會因為一個畜生的命就這般怒氣衝天,父汗沙場數年,別說是匹馬,你手上沾滿的人血也不計其數,又何時見你如此宅心仁厚過?看來父汗這幾年是舒服日子過得久了,隻怕連自己是誰都一並忘記了!”
“你放肆!”旭日幹怒吼起身,一把抓住男孩就將他整個人提到自己跟前,咬牙切齒道,“你心腸如此歹毒,日後長大還不成一個禍國殃民的暴君!你若再不知悔改,就休怪父汗大義滅親,除了你這禍害!”
“孩兒不知哪裏有錯!畜生就是畜生,本是低賤之物!殺一個畜生還需心疼不忍,豈非太過可笑!”
“你……!”旭日幹已是憤怒難當,抓住男孩的手更是又用力了幾分,聽著穆奇勒毫無悔改之意的言語,霎時失控吼道,“好,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看來我今日定不能留你性命!”
語罷,便起掌準備打向男孩頭頂,而穆奇勒卻絲毫未躲,隻是用一雙說不清是傷心還是憤怒的眼睛死死盯著旭日幹。站在一旁的隨從那爾麥眼見事態緊張,急忙上前擋住旭日幹揮下的手,低頭道:“太上皇,還請三思!皇上他尚且年幼,並非有意頂撞,隻怕也是救父心切才一時失言。太上皇這一掌若真打了下去,大義滅親是小,讓這大河江山,百姓蒼生沒了主君,豈不是天下大亂,又會引起一場血腥風波。”
“哼!就是為了天下太平,百姓蒼生才必須除了他!讓開!”
旭日幹一把推開那爾麥,起掌便要落下,但此時穆奇勒已打掉旭日幹緊抓他的手,退後數步道:“父汗,你對孩兒不仁不義,但孩兒不能對你不孝!等孩兒親手殺了那小畜生,治好了父汗的眼睛,父汗自會明白孩兒一片苦心!若是那時父汗還執意要殺孩兒,孩兒便認命就是!”
語落,男孩便施展輕功飛出門外,直奔馬棚而去。旭日幹雙眼不便要追已是遲了一步,烏恩奇卻在他之前衝出門外,竭盡擋在了馬棚前。
穆奇勒眼見阻擋自己的是烏恩奇,雙眼瞬間燃燒火焰,惡狠狠的盯著他。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擋我的路!若不想死得太難看就給我讓開!”
烏恩奇大張著雙臂保護著身後的馬兒,麵無表情的注視男孩,沒有絲毫畏懼。他知道自己打不過穆奇勒,但卻也不能親眼看見旋風喪命他手。馬兒對旭日幹來說是左膀右臂,對男子來說更像是親人,他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它,就算自己死也要保旋風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