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幹的心情會怎樣自是無從得知的,但莫凡此刻心情忐忑是肯定的。
從來沒有靠烏恩奇這麼近過,鼻尖傳來男子發間的幽香,再被風一吹,整個人都覺得醉了。莫凡不會騎馬,有些緊張的抱著前麵男子的腰,才忽然發現這個人並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清瘦單薄,就算隔著衣服莫凡都能感覺到男子矯健的肌肉線條,結實但卻不生硬。有些臉紅的抬頭偷偷看烏恩奇的側臉,好像比第一次見到他越發成熟了幾分,完美的輪廓勾勒出一張絕俗的臉龐。
記得兩年前自從旭日幹和烏恩奇相認,莫凡得知他們的關係後,內心受了不小的打擊。總覺得自己心愛的東西被突然搶走了一樣,烏恩奇天天都和那個人膩在一起,莫凡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再加上自己家的那瘋老頭子時不時的拿他們兩兄和旭日幹作比較,說他們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連個媳婦都娶不到,莫凡心裏就更不是滋味了。
不過,想來也是,論相貌,論氣質,論學識自己的確和旭日幹不是一個層次上的,烏恩奇在自己心中那麼完美,也的確隻有旭日幹那樣同樣優秀的人才配得上。
但就有一件事讓他心有餘悸,就是他們兩人原來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一個瞎了,一個啞了,分別了多年才重逢。莫凡很是好奇,但卻又不敢問,害怕別人直接一句不關你事,讓他下不了台麵。
和烏恩奇在一起的時間總覺得過得飛快,好像隻是眨眼之間他們就來到縣城了,給張員外把東西送去,收了銀兩,男子死活要分一些給莫凡,感謝他幫自己介紹生意,莫凡極力推辭,兩人僵持一番後,烏恩奇也隻能搖頭作罷。
兩人並肩走在街道上,莫凡紅著臉小心翼翼的不時瞟著男子,可能是因為和旭日幹吵架的關係,男子臉色一直都不好看,緊皺的眉頭仿佛都可以擰出水來。這難能可貴兩人獨處的機會,莫凡實在不想放過,思前想後一番才小聲的問男子既然都到了城裏,要不要四處逛一逛,買點東西再回去,結果叫了男子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
烏恩奇是的確沒有聽見,從頭到尾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滿腦子想的都是家裏的那個人,還有昨天兩人爭執的畫麵。
平時隻要那個人從自己身邊消失一會兒,男子就心神不寧的要去看那個人在做什麼,生怕因為旭日幹眼睛不便的關係磕到哪裏或是摔一跤,偶爾自己出來擺攤留那個人一人在家,更是提心吊膽,雖說旭日幹對家裏各處角落都了如指掌,但男子就是忍不住要掛念,要擔心,每次出門前都是親了又親,抱了又抱,提醒他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幾次弄得來旭日幹都不耐煩了,一再警告他再不走就抱他進屋親個夠,讓他想走都走不了。
如今,自己出門連聲招呼都沒打,一想到那個人現在一定孤獨的坐在院子裏,烏恩奇心裏就忍不住酸水直冒。
“呐,聽綠。聽綠!”
莫凡急躁的用手在烏恩奇眼前晃了晃,男子這才回過神來看向他。
“你真的不逛一逛麼?我聽說東口那邊新開了一家酒樓,我們去吃點東西再回去怎麼樣?”
一聽到吃東西,烏恩奇就突然怔了一下,想到從昨晚吵架開始到現在,那個人都沒吃過東西,自己又出門這麼久,不知道那人餓了會不會自己到廚房裏瞎折騰,切到自己或是燙到自己。烏恩奇心裏罵了句該死,就算再氣,也應該做兩個饅頭扔給他才是。
莫凡這邊又久久得不到回應,剛想說些什麼,就見烏恩奇轉過身,拉起他的手握住,無比認真的點了點頭。
誒?這是什麼意思?吃個飯而已也不用……還沒等莫凡反應過來,烏恩奇就騎上旋風,獨自往家的方向奔去。
“喂!喂!聽綠!”你走了我怎麼辦啊。
莫凡大叫著追了幾步,這才意識到,剛才男子的舉動無非四個字,再見不送。
失魂落魄的目送著男子離去的背影,莫凡隻覺得自己都快哭出來了,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遊蕩,就像一個被人遺棄的小孩,滿麵盡是委屈。
本來還在心裏暗自慶幸,烏恩奇和旭日幹吵架,自己可以有機會小小的乘虛而入一下,現在倒好,人家兩人是情比金堅,自己卻落了個自討沒趣。
“來來來,各位客官聽好了!今兒咱們就來講講五年前湖梭大戰大蘭國的故事!那可是驚心動魄,精彩無比啊!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
一陣洪亮的吆喝聲將莫凡拉回神誌,隻見不遠處的茶鋪聚集了不少人,台麵上一個說書先生正敲鑼打鼓的拉生意。莫凡也自覺現在無聊,也就跟著過去聽一聽,排解一下心中落寞。
隻見那說書先生看見台子下黑壓壓的一片聽客,就更加激情洋溢的講起來:“想必各位客官對於湖梭和大蘭的那場戰爭已是耳熟能詳!咱們今天就不講戰事,來講講情史!”
“好!這個有意思!”
坐在茶鋪裏的人拍手叫好,那說書先生就更眉飛色舞的說了起來,莫凡也覺得好奇便叫了杯茶,坐了下來。
說書先生打了下桌麵的聽板,緩緩道:“據說五年前,湖梭那小小部落居然能在一夜之間把大蘭城弄得來那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想來湖梭的王也算是個心狠手辣,厲害無比之人。但令人費解的是,打敗大蘭已是得到了大半個江山,而那湖梭的王卻突然棄這江山不顧,消失得無影無蹤,你們可知道這其中緣由?”
看著底下人都向自己投來急切的目光,說書人得意笑道:“可謂是,江山如畫怎抵紅顏一笑,從古至今有多少英雄好漢都栽在這一情字上。那湖梭的王饒是一代梟雄,卻也逃不過這命中注定的孽緣!據說此王乃是偏好男色之人,鍾情於手下的一小小士兵,謠傳說那士兵長得冶異絶俗,奇麗不常啊,不知使用何種手段,把王迷得來那是神魂顛倒,愛得更是死去活來。可哪知,這士兵居然是大蘭派來的奸細,利用王對他的愛慕之情,屢次設下圈套,讓湖梭敗得一塌糊塗。但王在識破那人身份後,非但沒殺他,還放虎歸山,可見王對此人那是愛恨交加,其中痛苦更是不言而喻的。兩人本是敵對,注定此情無果,當王攻下大蘭後,那人因亡國之痛自刎殉國,心愛之人生死兩別,王承受不了如此打擊,便拋下這江山,歸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