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一會兒,隻聽“吱”一聲,一扇木門被推開了。
木莽子睜眼看,隻見進來兩個人,一人十分強壯,滿臉長須黑肉,身披虎皮短褂;另一人個子稍小,披的是白羊短皮。
那二人進來,仔細打量赤身裸體的客人,滿臉黑肉的人俯下身子,在巫城胸前聞了聞,滿意地點了點頭。
巫城見他這舉動,怒到極點,用盡全力揮手一拳向這人臉上打去!卻隻如輕輕一撫,並無多少力氣。
巫城揮拳上了臉,黑臉人退了一步。
這時,另一人上前來,朝巫城右臉上狠狠一記耳光!
突然,發生了一幕喜劇:那長須黑麵人怒罵了一句,上前一把提起打巫城的人,扔了出去,那人跌到房木板上,滾到地麵,極痛苦狀,卻一聲不吭。
木、巫二人不知何故,不敢發言。
隨後,那長須黑臉人出了房門,倒在地上的人撐著起來,一拐一拐跟了去。
木莽子道:“那大個子為何打那個小的?”
巫城想了想,道:“我也不知。我想,那小子打我一記耳光,他就被那大個子打,估計這是好事,說明那大傻個不準打我。我看有戲。”
“我看未畢。或者,是要把我們當做人牲。”
二人感覺時間過得很慢。
又過了約小半個時辰,又有人進來,一人是被長須黑臉人打得無語的那人,另一個是散著一頭長發的小個子,年約四旬。
直到此時,木、巫二人依然是不能動彈。
四旬在右的男人走過來,充滿同情的眼光觀察了一會兒兩個赤裸的獵物,輕啟薄唇,麵無表情道:“你二人,把各人的姓氏、那裏人氏說來。”
見他說的話能聽得懂,巫城有些驚喜,道:“你說的話我能懂,你是何人?”
那人輕輕搖了搖頭,用惋惜的腔調道:“問這些無用。快快說來,好給你二人葬骨頭毛發時,立個牌子。”
木莽子道:“那是真要吃我們了?”
那人點點頭。
巫城道:“死要死個明白。這到底是哪裏?他們是誰?你又是誰?什麼不好吃,要吃人?”
“這個地方,在且蘭國與夜郎國交界,是個兩不管。剛才進來的那大個子是首領。二十餘年前,首領中了仇人部族的什麼蠱毒。那毒一發,先是心頭痛得滿地打滾,然後是全身如有蟲兒在鑽一樣,其苦非人所能忍受。因此,他每年至少要吃兩個人,一男一女,才不會發毒。
“我也並不是這裏的人,也是被綁來的,一者我肉老了,二則他們需要一個能說外麵話、又能聽懂他們話的人,因此才得了性命。與我一路來的幾個同伴,早在前幾年就被吃了。
“如果沒有捉到從外麵來的人,首領就吃本部族的人。因此,專門有人去路上捉人。”
剛被首領打的那人,聽這三人說話,眼神中流露出無可奈何甚至悲傷的表情。
巫城罵道:“他母的胃口還好哇,每年就要吃兩人。按你所說,二十幾年,吃了三四十個人,還得一男一女搭配。這太可惡了!你們全部,都不得好死!”
四旬左右的小個子道:“叫陰陽肉,一男一女。”
木莽子聽這人說吃的是一男一女,心中暗想:按這小個子所說,今日被吃的男子應隻有一個,換句話說,至少有一個今天還不會死;憑巫城的武功和小聰明,或許今後有萬分之一的逃脫機會,他跑得脫,當然最好,跑不脫,我也算對得起妹妹水仙。
木莽子如此想,便道:“你們放了他,今日先吃我。”
小個子吃了一驚,未及說話,巫城怒道:“憑什麼先吃你!”隻是怒得有氣無力。
小個子更驚,心想,沒見過送死還怕遲了的,道:“這個不由我來定。”
突然,木莽子想到一個比自己的生死和巫城的生死更加重要的問題。
他死到臨頭,還在擔心萬一那下落不明的美人回鄉,也正好經過這裏,正好被捉來,那就真要死在一處了。
想到這,渾身冷汗,從木莽子的所有毛孔裏跳了出來,急問道:“要吃的那女子叫什麼?從哪裏捉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