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時相當明白,要樸延滄對相氏下手,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他能承諾保證虎安宮安全,已經是他的底線,自己也就多了幾分底氣。
過幾日,若春沛大夫人突然發病,病勢沉重。
若春沛立即一麵請大醫師瞫瑞來救命,一麵派人去三河口舟師營通知次子若孝回家,說是搞不好就是見母親最後一麵。
若孝得信,急忙回家。
留在虎安山上相善的短囊團長相厚,對若春沛並不放心,聽人秘報若夫人病重、其子若孝從三河口舟師營回來了,擔心若夫人裝病,於是以探病為由,攜了千年人參等上好補品,進了若府。
若春沛知他來意,專門引相厚探望夫人。
相厚見若夫人臥在塌上,雙目不睜,有淚痕,麵如白布,大肉下陷,氣若遊絲,變形得自己差不多認不出來了,相信的懷疑頓時減少,說了幾句安慰話離開。
若春沛親自送行。
剛到二門,正碰到若春沛的小妾、苴懷的族妹從外麵進來。
這小妾正是相厚當初安排進若府中的,見是苴懷,急忙上前來打招呼。
相厚見她眼晴發腫,似才流了淚,道:“你這是怎麼了?”
這一問,不打緊,那小妾眼淚一下子又出來了,道:“姐姐是個好人,聽大醫說恐怕挨不過今晚。”
若春沛輕喝道:“你瞎說什麼!”
那妾哭得更加傷心。
相厚見此,完全相信了。
這隻是一個偶然事件,是這小妾感大夫人對自己的寬容,一時傷感流淚,並不是若春沛有意安排的,但正如相厚的懷疑,若夫人這病,來得蹊蹺,目的是為了讓在三河口舟師營中做事的其子若孝名正言順回家一趟。
為了表演得真實,若夫人自己出了一個假戲真做的餿主意:吃巴國著名藥物巴豆,拉了幾日稀,又不補充食物和水,不幾日就脫了形。
若夫人這一昏招,居然瞞過了詭計多端的相厚。不過,她也吃了大虧,真個差點丟了性命,養病多日,又得相府的上好補藥,才漸漸得以恢複。
轉眼,到了五月中旬,天氣熱起來,虎安山中卿相善接到鬱侯部急信:鬱水鹽泉鹽卿巴富病逝。
相善對其子相美道:“巴富主政鹽務,對我相氏、對虎安山的幫助,可說是竭盡全力。聽說他病重,本當親自去看他,因事務太多,沒有去成,本來是準準備備在你母親入土為安後去探病,目今可好,再沒有機會了。”流下眼淚。
相善接著道:“不僅如此,於私,他是相胤的泰山大人,我兄死得早,相胤就是我兒。可憐他小夫婦也去了,隻留下月紅。”
相善邊說,又邊哭了一通,相美也陪了眼淚。
相善掉起眼晴水,又道:“這一次,我須親自去鬱城吊唁!”
相美勸道:“人心難測,父親不可輕離草原。”
“若我離開草原半步都不能,那我還主政做什麼!有你、延滄在草原關照虎安宮,小虎、相真在舟師營,誰敢動我!動了我,虎安山地動山搖!幾個月前,都無人敢亂動,目今誰還敢亂動!
“再者,相真這幾個月來太不像話了!你母親病重,多次去人催他回來,他均借各種理由不回草原。f真到人走了,才趕回來,當母親的臨死前也未能見到他一麵。孝道都沒有了,還成何體統!我這次去鬱城,回來去一趟三河口,再好好教訓教訓他!”
“真弟也確實不像個話了,為了一個女人,弄得子不子!可是,父親,孩兒仍堅持認為,你不親自去為妥!”
“我此次再不去,將來到地下,如何與親家翁相見!我意已決,不須複言!”
相善急召山師主將樸延滄、行人若春沛、大巫師瞫瑞、糧草總管苴懷等人到相府中來。
諸人到齊,相善道:“我因巴富去逝,於公於私都應去一趟鬱城。我離開草原期間,請春沛負責處理好日常事務,請延滄全權負責好軍務。”
這才是想來什麼來什麼,若春沛暗喜,現場耍了一個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