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天尺思索了一下,本來想說“我有那麼大的能耐嗎”,沒有說出口,道:“末將明白!”
“明白就好!”
“請將軍放心!”
“去吧。”
荼天尺辭退出,汗濕內衣,急回本帳,兄弟夥荼七、丁衍急來接著。
丁衍來自白馬山丁家溝,長相奇特,武功高強,丁氏又善養馬,舟師同伴稱他為“馬麵虎”。
回到自己的三分地,荼天尺咬牙切齒,怒發豎立,想大聲罵,不敢罵出來,歎道:“差一毛毛,就見不到你二人了!”
二人驚問何事。
荼天尺道:“公子之謀敗露了,我料此時,虎安宮已落入相善之手。”
二人見他情形,心知不妙,聞言仍是大驚。
荼七道:“如此,你作何打算?”
“隻有靜待,裝啞巴,裝任何事都沒有發生過。”
丁衍道:“不采取行動?”
荼天尺道:“一切,都在相善計算之中;而舟師,完全在樸延滄的掌控之中。若有人異動,相善必先殺了邑君、公子,以絕人望。”
丁衍憤而道:“鳥兒出籠,各奔前程,不侍侯他相氏,我們回白馬壩!”
荼七勸道:“兄弟此言差了。我們在舟師營,不是侍侯相氏,而是侍侯虎安宮,目今虎安山情形不明,豈可急這一時。此其一。
“其二,相善目今最擔心的是掌控不住局麵,十一弟是虎安山部第一號武士,若是仍在舟師營中,也就是在相善的眼皮子底下;若是離開此地,他必然心裏不安。如今,宜靜不宜動。”
荼天尺點頭稱是,三人嗟歎一晚。
又說當日會議散後,相善次子、舟師伍百長相真才從相善再次派來的心腹口中得知虎安山事變真相,愧歎道:“父兄為此不忠不義之事,我有何臉麵見眾人!”
相善心腹道:“你父實為無奈之舉。”
相真默然。
虎安山事變之際,虎安宮大夫兼行人若春沛正在水巴山句氏。回草原途中,離白馬壩數裏之地,接到虎安宮加急秘令,以及來人帶來的相善的緊要話,驚得語無倫次。
護送若春沛出來的山師伍百長樊小虎見他神情大為不對,道:“大夫,何事如此心驚?”
若春沛令左右退後,輕聲對樊小虎說了,小虎也大驚。
若春沛令當場解散隨行虎賁,武士們立即回到自己的部族去報到。
眾虎賁問原因,一向善於言辭的若春沛心緒難定,努力平靜,一時不知如何答妥。
有虎賁道:“若大夫,到底是哪股水發了?”
若春沛隱瞞道:“沒說原因,隻有命令。你等不要亂猜。”
那虎賁道:“就算奉命解散,也應等到護送大夫和糧草回了草原不遲,至少也要過了萬風林海再散為妥。”
若春沛道:“有樊將軍及一隊山師武士,足夠了。你們之中,我曉得有十多人是丹涪水一帶的,何須多走一趟空路。如今,用人之際,各位珍重,將來有用之時,會再召回。”
若春沛說完,向虎賁們施禮,虎賁們不散。
樊小虎道:“虎安宮之令,不敢不遵。請聽若大夫之言。”
二十虎賁武士乃散,各回本人所屬部族。
虎賁走了,樊小虎這才問:“若大夫,為何如此急於解散虎賁?”
“這二十餘人,皆是武功高強的熱血勇士,驟知虎安宮事變,必然群情激憤,難以掌控。若更有人從中騸動,必出大事。相大夫令我解散虎賁,也正是此意。”
若春沛不急不緩回到草原,想進虎安宮安慰一下虎安伯瞫玉,大門守衛頭目道:“若大夫請諒,若無相美將軍之令,任何人不準出入虎安宮。”
若春沛知多說無用,轉身來到相府,拜訪相善。
賓主坐定,相善令酒肉招待。
酒過數樽,若春沛簡要彙報畢催糧草的事,相善摒退侍者,對若春沛通報了虎安宮事變的一些具體情況。
若春沛祝賀相善粉碎陰謀,隨後說了一席話,相善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