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趕過去的時候,周圍已經開始圍了很多的人。我擠進去,看到躺在地上的馬新宇,此時從他的身上正不停的流著血,染紅了我送他的白色護腕。我驚恐且難以相信的看著他,還有已經嚇傻了的周雨晴,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隻能手忙腳亂的抱著他大聲叫他的名字。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跟著馬新宇來到了醫院,孤零零的坐在手術室外麵,當腳步聲越來越近的時候,我才有些回神的看著來的人,目光呆滯,至今不敢相信。
我衝上去,雙手拉住周雨晴的胳膊,也不管她剛剛包紮的腿是否嚴重,隻是一味的搖晃著她,大喊著問為什麼。她冷冷的回道:“都是因為你,因為你……因為你要奪走蘇嚴。”
我甩手給了她一巴掌,清脆而響亮,“從小到大我奪走過你什麼東西,你能數的出一樣來嗎?不能,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不要的才會給我,而我,也從來不稀罕你的任何東西!如果你要是覺得蘇嚴那麼輕易就可以奪走的話,那麼就請你好好的看住他,守住他,或者帶著他從我的世界裏消失。”
此刻的周雨晴看起來麵目猙獰,和記憶中的樣子完全對不上,她語氣裏充滿了對我的怨恨,“露出你的真麵目了吧,你敢說你對蘇嚴沒有動過任何心思,也從來沒有過想要從我身邊把他搶走嗎?你敢發誓,你敢嗎?!”
我冷哼一聲,看了一眼在旁邊沉默著的蘇嚴,然後對周雨晴說:“你也一直都是在假裝,不是嗎?你在扮演著好姐姐的形象,而我又怎麼能不配合。現在我隻是累了,不願意在陪你演戲了。”我恢複冷靜,哭著說:“我這是在做什麼呢,他還在手術裏躺著,我卻在這裏和你爭論我本就不該關心的事情。請你們走吧,我自己陪著他就可以了,如果……他死了,那麼我也會消失,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這樣,你可滿意了?”說完,我努力對著他們露出一個我自認為還算好的微笑。
周雨晴卻突然抱住我,害怕的說:“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馬新宇都是為了救我才會被車撞到,他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你不要說傻話,好不好?”她最後的語氣裏滿是哀求。
馬新宇,你也會跟周雨晴一樣以為我和蘇嚴在背著你們在一起嗎?
淩亂的腳步聲向手術室這邊跑來,周雨晴放開抱著我的手,轉身看向來的人,不知她是在為了馬新宇哭還是在為自己而哭,比我都要用盡感情。
馬新宇的爺爺奶奶畢竟是上了年紀的,又是跑著過來,隻能大喘著氣,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蘇嚴見狀趕緊上前攙扶著馬新宇的奶奶坐下。
蘇嚴安慰著說道:“你們先別急,醫生正在裏麵搶救,剛剛在救護上車他還是有意識的,你們別擔心,等一會有醫生或護士出來了,我們再問問情況……”
馬新宇的奶奶哭著說道:“我們小宇這麼好的一個孩子,為什麼老天這麼不公平,奪走了我的兒子,現在又讓我的孫子出事,萬一小宇有個三長兩短,我也就不活了……”
馬新宇的爺爺大喝一聲:“行了,別說喪氣話,小宇一定會沒事的。”
這時候一個護士從裏麵急匆匆的走了出來,我趕緊上前抓住她的胳膊,緊張的問道:“護士,他怎麼樣了?”所有在場的人也都走了過來,圍住這個護士,靜靜的等待著消息。護士在醫院見慣了這樣的情況,隻是麵無表情的回答:“裏麵的傷者現在需要大量的輸血,我現在要去血庫,你們趕緊讓開,少一分鍾,他就多一分危險。”說完話的功夫她就又急匆匆的走了。我們也沒有阻攔,因為我們也都知道時間對於馬新宇的重要性。
又隨著嗒嗒嗒的高跟鞋敲打地麵的聲音由遠及近,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子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裏,一臉緊張不安的表情小跑而來。
馬新宇的爺爺奶奶見了這個女子,一臉的不待見。
我瞬間可以明白,這就是那個讓馬新宇又愛又恨的女人,他的媽媽劉麗。
劉麗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剛剛去血庫的護士端著一個白色的放著兩個血袋的托盤回來了。她剛推門進去,又有一個醫生從裏麵出來,依然是麵無表情。劉麗上前去詢問裏麵的情況,醫生麵色有一絲沉重,“現在傷者的情況不是很好,但我們一定會盡力的……”
劉麗聲淚俱下的乞求:“醫生,醫生,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兒子,請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兒子……”
馬新宇的爺爺奶奶也走上前去抓住醫生的胳膊,一邊請求一邊哽咽著。
而我在聽完醫生剛才說的話之後就覺得心好痛,痛到說不出話來,痛到連站著的力量都被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