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央天,群闕泛銀,火雲城飛龍宗的殿宇樓閣,乃是方圓百裏內,猶如人間王宮禁苑般的存在,這注定是個激動人心的夜晚,因為白阡陌五人,完成了甲上試煉任務,入圍了聖武甄選的門庭,便是萬千修士弟子中真正的翹楚;一時間,幾家歡喜,幾家愁,因為飛龍宗乃是新晉的飄雲四神宗首,這一下子,就出了五名聖武甄弟子,倒是立刻身價飛漲!在《青鸞界記》“聖武榜”的排名中,竟然直接挺進了前五十!這叫飛龍宗的一眾長老們,可是大喜過望,但是,此刻,正在狼關山“地心禁地”的飛龍宗主沈輕侯,瞧見手中的界記上的情況,不禁提不起絲毫喜色,反而是滿臉的猙獰。
“哼!”長馬臉的金麵漢子,竟是直接手放風刀,瞬間,就把那金燦燦的書冊化成了一陣齏粉金塵,而後這漢子麵色泛青,越想越氣,猛地回手,隻聽偌大的地心禁地中,“啪”的脆亮一聲,被父親扇出了三丈開外的沈青山,直接口鼻竄血,隻覺得頭暈腦花,竟是連丹田金丹都不由得碎裂了幾顆,倏地撞翻了身後的石桌,“哎呦!”的一聲,癱倒在地,竟是險些昏死過去
“小王八蛋!白吃了主公這麼多年的丹藥,我都把三才劍給你了,還是廢物一枚,你要不是我親生的,我很不得一掌拍死你!”沈輕侯暴跳如雷的大罵起來,滿臉的怒火,說著,竟是揚起龍爪便要上前,嚇得那碎石零亂中狼狽不堪的沈青山,趕緊磕頭高呼:“父親饒命!”
“哎!沈老弟,莫要失了方寸!”沈輕侯身側,穿著清雲白鷺袍的病夫,突然抓住漢子的手,語發威嚴,竟是叫飛龍宗主神色一暗,怒氣也是消了三分;瞪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兒子,倒是滿臉的“恨鐵不成鋼”;而阻止他出手的人,便是飄雲陣宗武聖楚江南!
“事已如此,馬玉失蹤,青木王鼎被盜,這昆溟之事,又沒辦好,你我還是想想,怎的向主公解釋吧!你就是打死他,也是無用”
聽著楚江南一番低沉的話,沈輕侯便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麵色瞬間煞白,跟在楚江南身後,環視著馬玉秘煉的道場,竟都是愁眉深鎖,此番,本想擒下那白阡陌,查清馬玉失蹤之謎,好向“主公”交代,畢竟,那青木王鼎可是天階丹鼎,比他們兩個人的命都要貴重。
這丹爐被偷,主公已經是暴怒,交代的昆溟之事,又因為沈青山的馬虎,連冰炎洞都沒進,就被林老趕了回來,如今,連番辦砸了兩件主公吩咐的大事,他二人也是心中寒顫,竟是感覺“命不久矣”
瞧著周遭空空如也的藥架,和被人盡毀的毒丹灰燼,楚江南滿臉的凝重,隻聽身邊的沈輕侯顫顫巍巍的道:“楚兄,你說你說這丹鼎失竊,馬玉失蹤,毒丹被毀可能是那白阡陌做的嗎?”沈輕侯直到現在,都不相信那白阡陌,能有殺死武尊馬玉的本事,畢竟,那銀發小子的修為,在他的眼中隻是個築基鬥師呀!
楚江南眼中閃過一絲陰鶩,心中卻也是打起了擺子,他曾和陰陽劍門的鄒天衍打過交道,而且,也知道“萬劍五行封印”的氣機,看出白阡陌是用此法封禁了修為,可是,以他武聖之尊的眼光,這小子充其量就是個無雙而已,要想殺死馬玉,不是有秘術在身,就是由天階寶物!
而且那“地脈鏡”上的身影,和白阡陌隱藏修為的事加在一起,楚江南便是料定,這一切,定是和這丹武弟子脫不幹係!隻是,萬萬沒想到,此子後台恐怖至極,今日龍神殿上,那林老分明偏袒於他,而且沈輕侯也交代了錢多多在宗門,與那白阡陌還關係匪淺,更是叫他惶恐不安
“林子穆對那貴公子馬首是瞻,有那小子在,就算這事是白阡陌做的,我們也拿他沒辦法”思慮最後,楚江南隻好無奈的歎息了一句。
沈輕侯也是愁眉凝重,不住的歎息,而那癱跪在地的,滿臉青腫,口鼻流血的沈青山,聽到飄雲宗的武聖這般說,竟是身子一顫,沒想到錢多多身份如此尊貴,先前,父親沈輕侯隻是告訴他,錢多多乃是“夏家之子”,眼下聽二人這般說,他不禁心中驚恐,目露慌亂的低語道:“莫非莫非那錢多多是明月少主!”
而此刻,飛龍內門弟子行院之中,孟浩躺在床榻上,瞧著天窗外的清冷星月,竟是怔怔出神,自從得知那“圖窮化龍劍”,可能是通界匕首後,他便一直思慮,當日施展逆冥大還陽術時,很有可能,無意間複蘇了匕首中的法陣靈力,使得紅拂消失在了人間,沒準,已經與他同在青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