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九是夏卿恒見過的唯一一個將喜帖發得如此令人印象深刻的狐狸。
不過還好,在他走近之前,自己已經將滄遙塞到被窩裏了。淩九應該沒看見自家師傅光裸著的上半身。
夏卿恒伸手接下喜帖後,順道給淩九掃去一個極為鄙視的眼刀子,意為責怪他大清早的跑來人家房裏擾人清夢——雖然他與滄遙早就已經醒了。
“喜帖給你們了,記得今晚來淩山參加我與晚南的婚禮。我們隻叫了你倆與晚南的鄰居大伯。若是你們不來的話,這場婚宴可就冷清了。”淩九輕笑一番,朝夏卿恒搖搖自己雪白的九條尾巴,周身複又升起一堆與方才一樣的白煙,九尾狐的身形又漸漸地消失在客棧小小的房間裏。
滄遙這才從被子裏鑽出一個小腦袋,盯著夏卿恒手上的喜帖,問道:“晚南與淩九修成正果了?”
“看不出來嗎。”夏卿恒不客氣地甩去一個看蠢材的眼神,有些擔憂這位未來媳婦的智商了。雖然他一直覺得滄遙挺蠢的。
“……方才躲在被子裏,注意力全在阿恒身上。為師光顧著專心致誌地感受阿恒了,所以才沒有聽清淩九的話。”滄遙委屈地垂著頭,為自己辯解,卻不知夏卿恒被他這份辯解氣得哭笑不得。
怪不得總覺得方才小腹上癢癢的,原來竟是這白癡上手去摸了。
“你還沒摸夠我嗎。”夏卿恒輕懲一般往滄遙頭頂上甩去倆糖炒栗子,後者被敲得倒吸一口涼氣,當即更加委屈地往夏卿恒懷中躲藏,“阿恒……夠了……我不摸了。淩九方才不是送來喜帖了麼,咱們先起床洗漱一番,然後上街買些賀禮,晚上給他們送去,好不好?”
“不找滄生了?”
“找……一邊找一邊買禮物,可好?”
“嗯。”
師徒倆卿卿我我地起床洗漱去了,下樓吃了飯,隨即上了街,開始日複一日地尋找那隻受傷的小狼妖。
滄遙覺得,在日後的某一天裏,當自己回想起這段“尋找滄生之旅”時,定會替現在的自己感到無奈吧。
像隻無頭蒼蠅一般,但是又不能放棄滄生。
與前幾日一樣,街道之上還是偶爾會傳來隱約的熟悉氣息,但真正循著它認真開找時,這隱約的氣息又會逐漸消散。說白了就是故意將你引至一個地方,然後自顧自地消失,棄你於不顧。
滄遙很無奈,但是多次施法催動弄邪玉卻都無果。
他哪知道真正的滄生還在他們前些日子離開的小鎮上,而現在追逐的這個,隻是滄生施的術法,隻為引走他們罷了。
一日很快地又將過去,滄遙帶著夏卿恒終於真正走完了淩山鎮的所有角落。
拖著疲憊的身軀,夏卿恒最後將滄遙拉進了一家玉器店。
夏卿恒聽他父皇說過,贈玉便是定情之意,所以他想著送淩九一塊玉佩,讓他轉贈給林晚南,便當作他倆的定情信物了。
而滄遙卻在聽到夏卿恒說出贈玉的意義之後,猥瑣地笑了。
他想起很久以前某個空氣中彌漫著粉色氣息的日子裏,他的阿恒將一塊名為弄邪的小玉玨係到自己脖子上,讓自己好生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