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幅樣子在深山老林中是挺駭人,但前提是忽略掉她那長長的兔牙和圓圓的紅色兔眼睛。若是旁人做出這般鬼怪的樣子,配上此情此景,倒是會讓人無端生出兩分驚恐的意味,但是追月扮出來,就有了幾分可愛的感覺,就像孩童穿上大人的衣服扮著娘親的模樣唱大戲。
這般想著,蜀葵沒忍住便笑了出來。追月嘴角抽動,蜀葵見她那明顯發怒的跡象,抬手在唇邊輕咳了下,以此來掩飾尷尬,在追月呆呆的眸光下,蜀葵強忍笑意,說道:“在下以為……”
“哈哈哈……咯咯咯……”兩人正僵持不下時,一陣奇怪的笑聲自頭頂而來,笑聲陰慘,令兩人一陣顫栗。追月撫了撫胳膊,隻覺得一層層的雞皮疙瘩,蜀葵也略略蹙眉,這笑聲著實令人不適,當真是應了那句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和人來此,為何無端發笑。”蜀葵眉眼冷冽,全然不見方才那般溫聲笑意,紅衣勁裝周身燃火,蜀葵將手中的七星彎月刀握緊,掌心騰起陣陣火焰,意在隨時舍身一戰。
追月扯了扯鬥篷,自腰間抽出兩把青金弓形短刃,刀柄處鑲著異色碎石,微光之下,可見淡淡晶瑩之色流溢而出,刀身熠熠寒光,隱隱可見人影照映而出,其鋒利成都可想而知,蜀葵好奇的望了眼,好家夥,刀柄都是方的,這也不嫌咯手。
兩人伏低身子,各自聚靈,奇怪的笑聲再次響起,與之相伴的還與突然降臨的黑暗,不過片刻間,整個峽穀便瞬間陰暗如午夜,伸手不見五指。
蜀葵心頭一跳,“怎得突然就黑了,雖然臨近日落,但是入夜也不該如此之迅速啊,這裏晝夜轉換這般快的嗎?”掌心騰起的火焰在她靈力的滋養下燃燒的更熱烈了些,攢動的火苗將她眸光點亮,留下最後一絲心安。
“這不是入夜。”追月壓了壓帽簷,手持雙刃緩緩後退,抬頭望天。
“這不是黑夜?在下愚鈍。”蜀葵不明白追月的用意,見她抬頭,索性也抬頭向上看,不看不知道, 這一看險些將彎刀脫手,“我的天,這是什麼怪物。”
隻見幽穀之上,一隻巨鳥飛旋而至,其身形長約數千裏,僅憑肉身之眼無法將其通體看全,它通體黝黑,三顆頭卻是顏色各異,彩色的羽毛發著熒光,在黑夜中十分醒目。紅色的利爪踏在樹尖處,足有三人環抱般粗細。
“此鳥名叫螥騖,萬獸雜篇有載,無妄之穀,有鳥焉,其狀如烏,碩大無比,三首六尾而善笑,名曰螥騖,掌星月流轉,晝夜更迭之輪回,食人,極其凶惡,棲於無妄隱山,千年育化一隻,終年不出。仙界果真是大手筆,將上古凶獸固與此地,當教輔禦仙之工具。”
追月突然上線的智商,令蜀葵瞠目結舌,下意識的說道:“原來姑娘竟通曉奇聞古籍。”
蜀葵的話讓追月大呼不爽,在心裏默默的記上了一筆,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冷聲道:“怎麼,我看起來像大字不識一個的傻子嗎?”
“不不不,在下絕無此意,”蜀葵連連擺手,笑容牽強,連忙扯開話題,“方才姑娘所說的不速之客,便是這螥騖嗎?”
追月搖了搖頭,從乾坤袋中取出月螢石,在淡淡熒光的映襯下,兩人身後徒然亮起兩盞碧綠色的燈籠,正緩緩靠近。隨著熒光越來越亮,燈籠緩緩現了形,通體雪白,青眸尖齒,雙耳長而尖,身形體貌與雪狼無異,但是卻長了一條牛的尾巴,正低伏著身子向兩人靠近。
“狀如白狼而牛尾,如在下沒猜錯,這應該就是彘狼吧,姑娘且多加小心,這東西可是吃人的。這螥騖還沒走,彘狼便來了,果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
“一匹野狼,怕他作甚。”追月摘去兜帽,雙手持短刀在身前交叉,氣勢十足。
“若是姑娘說這話的時候,雙腿不抖,應該是能唬人的。”
“咳,何人顫抖,我可不曾,區區一,呃,三匹野狼罷了。”
不知何時,那彘狼身邊悄無聲息的多了兩匹隨行者,蜀葵蹙眉淡淡搖頭,道:“姑娘所言不虛,但並非三頭,而是……”青色的狼眼在四處顯現,遠遠望來似是點點熒光將整個山穀點亮。
“煙怡姐姐,昭晞有點害怕……”
煙怡緩緩吸氣,靈力在掌中聚集,玫瑰在背後悄然伸展,“莫怕,我在這裏,定護得姑娘周全。現在,我們隻需緩緩後退,別驚動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