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陣仗,來者不善啊,蘇蘇可是想好應對之策了?”君遷拂去衣襟上的落雪,揚手喚出棋陣,黑白交錯,隱隱可看出獅虎之形,這便是獅虎陣。
玖蘇挑眉望了他一眼,紅唇微不可即的勾了勾,“當然。”這般說著,單手做劍指,指尖靈力飛旋,在空中略一揮舞,周身碎冰落雪淩空而起,在兩人身後聚集,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為數根冰棱刃,大片的落雪被封在冰棱之中,像極了精致的雕花,奇幻而美麗。
君遷見狀,垂眸低笑了下,打趣道:“蘇蘇這冰棱越發的漂亮了。”
玖蘇瞧了他一眼,無聲冷笑了下,並未言語,隻是抬眸望著前方那愈漸逼近的敵人。君遷摸摸鼻子,無奈的搖頭失笑,他饒是想緩解氛圍卻也是無可奈何,若要讓他選擇,他寧願蘇蘇回到冰冷冷的樣子,至少還會偶爾現出柔情的一麵,現如今,隻能無聲的歎氣了。
君遷雖略顯尷尬,卻也不生氣,與玖蘇相識並非一時半刻,雖不能說盡然了解,性子多少還是能摸清一些的,如今的蘇蘇性子雖沉靜淡然了些,但她並非心懷惡念之人。
正如君遷所想,玖蘇性子冷淡雖有後時形成之原因,但根本之處還是生性如此,她承了魔魂,卻沒學來魔神的那份狠辣與圓滑,但人人不盡相同,冷漠如霜,對玖蘇來說或許不是什麼壞事。但是君遷沒有料想到的也是玖蘇生帶魔魂一事,麵對玖蘇先前種種異樣,他雖然心中有計較,但是卻沒想到太深層麵,是不曾料到也是不敢去想,君遷曾無數次懊悔,若是他能早些發覺,或許事情還不會走到那無法挽回之地步,這些是後話了,於此隻字片語,不再提及。
玖蘇的變化並非一時興起,自那次在夢境之中遇那殘識之時,心中便種下了種子,本以為要被心緒埋沒,再無露天一日,沒成想如今卻是悄然發芽了,大有暗自幽長的趨勢。
玖蘇眉眼深邃,抬手撫上頸間的黑珍珠,那躁動的魔魂之息通過指尖觸心髒,垂眸掩去心神,冷笑一聲,魔也好,仙也罷,一縷殘魂而已,有何所懼,居然還妄想亂我思緒控製我心神。前些日子心緒稚幼叫你鑽了空子。如今,你的力量我收下了,謝謝你的饋贈,我定將它盡數消化,全然融入血脈,不留半絲殘餘,我,說到做到。
玄機閣內,仙帝負手而立,身著素色長袍,頭束白玉冠,腰係一青龍白玉祥雲佩,眉上月白色抹額自頭後落在肩頭,尾處落一玉色靈蝶,緩緩振翅,仙帝周身雲霧環繞,靈息暗暗湧動,當真是不言而喻的仙人之姿。
望著那蕩漾的水鏡,仙帝眉宇間略顯愁容,一旁靜立的玨玉使也是淡淡的擰著眉,水鏡之內,女子一襲紫色勁裝,長發豎起,覆在脊後,絕美的麵容英氣十足,在冰雪的映襯下更顯冷凝。
“塵封山現況如何,封印可有異動。”仙帝斂去眉間愁緒,拂去長衫的皺絲,望向玨玉使,沉聲問道。
玨玉使眉頭蹙的更甚,歎了口氣,回道:“塵封山平靜如初,凡民安居樂業,封印也不曾有鬆動的異象,小仙實在不知那魔神魑魅的殘識如何逃出,又從何而入。”
仙帝長舒了一口氣,悵然道:“魔神魑魅的能力遠在你我之上,當年一戰,眾仙神耗盡心神也隻是將其封印,但是我從未料想,被封印了如此之久,那魔神之力仍就能如此這般,不過一縷殘識,便能幾番入我仙界,恍若無人之境。但是仙界之內若沒有高人相助,一縷殘識是斷不可能創出夢魘絕境,那孩子心緒不全,若非我早些發覺,命玊玉帶著訴神笛趕去救援,隻怕那魔魂占了心神,封印就要衝開了,若魔神現世,六界將毀於一旦。”
“竟會如此,這,”玨玉使蹙眉,他於魔神魑魅隻是耳聽途說,並未親眼所見,更沒經曆過那人人談之色變的魔神之戰,但是仙帝卻是目睹過的,“仙帝心中可有應對之策。”
仙帝緩緩點頭,略一揚手,掌心青光飛旋,一塊羽毛形狀的玉石現於掌中,玉石通體青白,呈半透明狀,其周圍祥雲流轉,仙氣湧溢,流光溢彩,一眼便知絕非凡物,“你且帶著這雀羽去試煉之地引引那孩子,命她將雀羽隨身攜帶,靈玉雀為天地靈根所化,其羽有驅魔鎮宅之效,或許可以壓壓她的魔氣。”
玨玉使點頭應下,接過雀羽,收入乾坤袋中,隨即身影一虛,化為一縷青光隱去了身形。仙帝歎了口氣,轉身望向水鏡,身後靈光幻現,一仙使踏雲疾步而來,附在仙使耳邊輕聲說了句,仙帝微微一愣,忙道了句快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