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蜀葵壓著開口的欲望緩步向前,那身後的人就低著頭在身後不遠不近的跟著,蜀葵停下腳步那人也停下腳步,單身形來看應該是個小女孩。
蜀葵放緩腳步,仰頭望向身後的女孩,那女孩穿著厚重的鬥篷,長長的兜帽遮去了半張臉,那女孩又比蜀葵矮了一個頭,從蜀葵的方向看去,隻能瞧見女孩那消瘦的下頜和略顯蒼白對的雙唇。
“嗯……”蜀葵想說些什麼,但是卻不知如何組織語言,她屬火性格直率火辣,並不善於溝通交際,也不屑於勾心鬥角的那一套,對於哥哥姐姐間的明爭暗鬥,她是反感的很,說起來也是悲哀,饒是神族之後也免不了人間的俗套,就因如此,她才背井離鄉,隻身遠赴離塵穀,修仙度心。
蜀葵側頭瞧著那女孩,女孩的身形頓了下,似是察覺到了蜀葵的視線,但就是不肯抬頭,蜀葵無奈的歎了口氣,冰淩花墜在腰間泛著淡淡的銀光,上麵淺淺的刻著兩個字,葵,月,想來那女孩對的名字中有個月字。
側著身子走了兩步,蜀葵感覺到一抹光亮撒在她的臉上,略一轉頭,隻見前方不遠的地方,映著逐漸放大的白光,略微有些刺目,蜀葵揚手擋在眼前,胸口興奮的一陣亂跳。
“那是……出口嗎?”蜀葵壓著聲音說道,雖然她盡可能的讓自己保持冷靜,但是那微顫的聲線和粗重的呼吸還是暴露了她的情緒。
透過兜帽看著蜀葵快步跑向前的背影,女孩微微張口,卻仍是什麼都沒有說。
隧道很長,蜀葵跑了很久,那白光仍是不遠不近,好像僅有十步之距,但總是差了很多,終於在蜀葵累的氣喘籲籲時,那白光僅有一步之隔了。
一個長長的呼吸之後,蜀葵甩開雙腿,一個步子飛到石門之外,眼前豁然開朗,強烈的亮光刺的她有些睜不開眼,草木的清香之氣撲麵而來,溫柔的日光撒在身上,蜀葵微微一笑,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美,重獲新生的感覺讓她忘記了一切,包括試煉。
眯著雙眼在懸崖邊一腳踩空,耳邊瞬間騰起一陣冷風,蜀葵瞬間被冷風吹醒。
“啊——”蜀葵一聲驚呼,萬丈懸崖在眼前忽上忽下,冷風充斥著鼻息,蜀葵瞪著雙眼,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略一回頭,便瞧見那女孩站在她一步遠對的地方,伸手扯著她的褲子。正因為她的及時出現,這才有驚無險的免去了一場碎屍萬段的恐怖境遇。
蜀葵後退一步,穩住了身形,女孩也收了手,繼續低頭不語。蜀葵撫了撫被冷風吹亂的頭發,對著女孩拱手笑道:“在下蜀葵,燃焐人士,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敢問姑娘芳名,他日定予以重謝。”
女孩似乎是愣了一下,卻終是沒有抬頭也並未開口,蜀葵尷尬的握拳掩唇,輕咳了一下,笑道:“若是姑娘不想告知在下,在下也不勉強,我們且向前走走,看可否有出去的路。”這般說著,轉身沿著懸崖邊向前走去。
“追月。”女孩低著頭輕聲說了句。
蜀葵聞聲一愣,回頭問道:“姑娘方才可是說了什麼?恕在下未曾聽清。”
“追月,我的名字。”追月的聲音很甜,她緩緩抬起頭,輕聲說道,“一隻……兔子精。”
追月說著,摘下了遮麵的兜帽,兩隻長長的兔耳瞬間支棱起來,蓬鬆的白色短發,紅色的雙眼略帶著些許霧氣,雙唇略顯蒼白,唇角微揚,好像總是在笑一般,兩顆門齒較比其他長了些許,確是兔牙無疑。
暗綠色的鬥篷將她嬌小的身子包裹的嚴嚴實實,蜀葵靜靜的聽著,見她說完,爽朗一笑,拱手道:“方才多虧追月姑娘相救,姑娘請。”
追月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的跟在蜀葵身後,兩人向前尋了陣,圍著懸崖繞了半個圈,仍舊沒找到下去的辦法。這懸崖足有百尺之高,期間雲霧繚繞,四處散發著說不出的奇幻,蜀葵從地上撿了個兩拳大的石子,向懸崖邊探了探,投了下去,兩人等了半天卻是未聽得半點回音。
“當真是深不可測啊。”蜀葵無奈的低笑了聲,起身拍去手上的浮塵,轉向追月說道:“追月姑娘,我們且向前探探,看看是否有階梯一類,我們也好下到這深崖之下,在下猜想這險宮之驚險,不會出現在這光禿禿的崖壁上。”
應了那蜀葵的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得到鍛煉,總要付出些不同於他人的勞動。兩人雖會那禦風飛行之術,但是這般高的懸崖,貿然飛下去不死也慘了,還是找階梯牢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