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煙花之下 九尾怒招(下)(1 / 2)

夜已深,整個帝都中絕大部分的人家已經熄了燈火,而那些燈火還亮著的人家,則是因為天空中那見勢是要徹夜不停的煙花爆響聲而未能入眠,所以有不少本就恨透了那風月場所的婦人便在窗前指著河畔的方向大聲的罵著身旁的男人,而不管是做過還是沒做過虧心事的男人都隻得低著頭忍受著女人那來得莫名其妙的怒火。

河畔的煙花連續在高空怒放,隆隆之聲如滾滾春雷遍及了小半個帝都,而不斷的炸響聲中有著一個人影扯掉了身上的染血白衣,化作一道漆黑的影子在房屋巷道中急掠,最終,在看見了那一個掛著鈞家牌匾的龐大府邸後停下了身形,躍上了近前那一幢高樓樓頂的飛簷之後。

高樓不算太高,但莫小九站在其上正好能夠看見鈞家府邸內那個偌大的花園,和花園中房屋前那一條環形的走廊,以及走廊上刀帶的侍衛。

他站在飛簷後,身影在忽明忽暗的煙花下閃爍,他在閃爍的各色光亮中抬起了左臂,將臂中的那一麵九荒鏡凝聚了出來。

那一麵九荒鏡在他的臂間浮現,於途中不斷變化至一人多高後沿著身下的木樓而下落至了巷道之中,然後沿著巷道貼著地麵悄然飄近了鈞家府邸的那一堵圍牆,緊接著沿著弧形的圍牆而動來到了府邸的後方,從後方的牆頭上飄過隱入了那一片茂密的竹林之中。

九荒鏡落在幾根瘦竹上,壓彎了竹梢,掃在了下方那幢三層高的木樓頂,掃出了一聲輕響,不過,那樓中此時並無人,竹葉與屋瓦間摩擦出的輕微響動並沒有傳入任何人的耳中。

此時夜已深,但鈞千羽並沒有休息,也沒有在木樓的二樓中對著帳紗下衣衫淩亂的幼小女孩作畫。他在鈞家的書房中,正淺抿著一杯新泡的茶水在與鈞隆談論一些事情,當然,談論自然不是倪兒,因為到此時遠在河畔的消息還未能傳回府邸,他們談論的乃是關於鈞氏一族謀劃多年的大事。

然而,就在鈞千羽與鈞隆的談論之中,花園中靠近府邸後方的一片竹林內,從青色的竹葉間忽然有著青色的霧氣瀉落,如水一般在地麵蕩開,以極快的速度沿著地上的淺草花朵蔓延,蔓延過了石板小道、小湖和湖中假山,蔓延上了假山旁側的蜿蜒木橋,蔓延上了木橋盡頭的走廊。

青色的霧氣因吸收了天空中煙花的光色變得不再是單純的青色,而是帶著交織的各種顏色彌漫,幾個呼吸間便彌漫了整條環形的走廊。

走廊上有著侍衛,侍衛自然發現了這突如其來的詭異變故,在一怔之後便紛紛抽出了腰間的佩刀發出了警告的高呼,於是,整個鈞家府邸在一瞬間醒了過來。

莫小九站在飛簷上,將身後的九條尾巴鋪展在了屋瓦上,他不怕鈞家人發現青霧,因為在這一刻,青色霧氣已經將鈞府的花園充斥一滿,已經能夠殺死那些處於霧中的侍衛,而隻要再過片刻青霧便能從門窗的縫隙間湧進,將每一幢木樓充斥一滿,殺死房間之內的人,其中或許就包括鈞千羽。

在進入青龍帝都之前,在擊殺那輛馬車上的女人之時他便發現九荒鏡的青霧不會被吹散,所以,今夜注定是鈞家血流成河的夜晚,所以,他的手指開始動作,那偌大的花園中的地麵上開始開出了深青色的九瓣花朵,湖麵上開始長出了九瓣花朵,走廊上開始長出了九瓣花朵,那些侍衛的身上自然也盛開出了詭異的九瓣花。

侍衛才發現彌漫的青色霧氣便發現霧氣已經彌漫至此了他們的腳下籠罩了他們的身體,才高喊出聲便驚恐的發現全身的衣衫上長出了一朵朵有九瓣之數的花朵,於是所有人開始抓住花朵想將之拔掉,可無論如何都拔不掉,於是所有人便開始逃,便在逃竄中慘叫著倒地死亡。

而那些暫且還未死亡的人在看見同伴的血肉如浸泡得太久的泥土般垮塌時便開始驚懼恐慌的脫掉衣衫,用脫的太慢,便用手生生將之扯爛,可讓他們更恐懼的是,那些花朵並不僅僅是開在了衣衫上,還開在了皮膚中,所以,他們抓扯皮膚抓下了一塊又一塊淋漓的鮮紅,將自己抓入了死亡的懷抱。

花在花上開放,原本屬於鈞府的花朵便化作粉末飄散。花在地麵開放,地麵便有著碎屑如沙,花在小湖上開放,水麵便水氣升騰,那是水在變得更為細小,花在水上的蜿蜒木橋上開放,木橋便不斷垮塌,花在走廊上開放,走廊便發出了崩碎的轟然之聲,花在走廊旁的屋牆上開放,或木或石的牆壁便在無聲中浮現出了一個個的大洞。

五哥在書房內,在鈞千羽和鈞隆之前衝出了門,衝進了正在坍塌的走廊中,他聽得那一聲聲震天的慘叫卻看不清青霧中的情形。他背後五道靈輪齊開,全身氣勢驟然狂卷如風,欲將周遭彌漫之物吹散,可讓他疑惑震驚的事,那淹沒了鈞家府邸遮蔽了天空煙花光亮的霧氣不知為何物,竟絲毫不被風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