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
通往煙雲城郊外的一條大道上,正有一群人緩緩的向這邊走來,為首的幾個人頭上係著白綾,身上也穿著大白的喪服,是一支送葬的隊伍。
“主母啊!我們夏家已經沒了!還請您的在天之靈恕小的們無能,就隻能湊這幾個錢給您置辦這樣的棺木了!”聲音來自一個四十多歲的老者,他向頭頂撒了一把紙錢,隨風而去:“唉,咱們夏家突遭這橫禍,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些有權有勢的人?老天無眼啊!”
“是啊,從此我們都要無家可歸了!”另一個中年漢子也哀歎道。
聽到“無家可歸”四個字,他們身後送葬的幾人也突然黯然神傷起來,哭泣聲跟著風的低吟一同飄蕩在大路上。
一行人走的並不慢,不久就出了城門,隨後轉向一條小路。
風漸大,揚沙起。
這裏已經是一片荒蕪,沒有一棵樹,甚至草都不長。
被大風卷起的沙石,迎麵打在眾人臉上,如同針紮一般。
他們已經連路都看不清了,還是向前走,本就是四人抬的一副小棺材,這時候也像一葉浮舟似的,在這條不知方向的去路上晃晃悠悠,像是隨時都會傾倒!
“老管家!”有個奴仆打扮的人對帶隊的那個老者喊道:“風這麼大,不行我們就找個地方把主母的靈柩先放一放吧!如此....”
“不能放!”老管家斬釘截鐵的嗬斥道:“靈柩在送到墓地之前不能落地,否則死者不能入土為安,也很不吉利!我們還是抓緊趕路,不要誤了安葬的時辰!”
幾個家奴隻好硬著頭皮繼續抬著棺材,走進了一望無際荒蕪的空地。
瘋狂吼!塵沙漫天,不辨來路!
所有人都像是陷入了沙塵的巨大迷霧之中,遮天蔽日。
棺材最終還是被放了下來!
眾人頂著大風,這時幾乎連步子都邁不動,眼睛看不見東西,耳朵裏隻有風的吼叫,嘴也張不開,抬著棺材的四個人隻得放下棺木,想要找個地方躲避,可這荒山野嶺的郊外,又有什麼屏障能讓他們躲避?根本無處可藏。
一團黑雲這時從天邊處悄然而至。
這片黑漆漆的雲來的詭異,黑如墨染,任那大風如何地撕扯,這片黑雲都沒有被吹散的跡象。
遠遠望去,這團黑色又不像是團雲,而更像是一個巨大的人臉。
黑雲至,風驟停!
漫天的塵沙在這片刻之間就被一掃而淨,又露出了大片的純淨天空,幾道陽光如同利刃刺穿雲層,劃落天際。
而隻有那大片的黑色雲團仍緩緩飄來。
眾人剛從大風沙的迷亂中清醒過來,抹去臉上的塵土,睜開了刺痛的雙眼,還沒來得及適應耀眼的陽光,再次抬頭,黑雲已近在眼前了。
黑雲壓境,天昏地暗!
“今天是怎麼了?”管家抬頭看著正頭頂的這團詭異的黑色雲氣,以他幾十年的閱曆來看,這不像是一團雲,那種漆黑與深邃就如同無盡黑夜的感覺,還帶著一股冷戾。
“主母?”老管家回過神,轉身看向身後,眼眶中不禁滲出了淚水,對於這被放下的棺材這時他也是無可奈何了,“這是天意嗎?連讓您入土為安都不行嗎?”
隨後不住的搖頭,老淚縱橫。
幾個奴仆正想抬起棺材繼續趕路的時候,那團黑氣突然就降了下來。
剛剛重見光明的眾人再次陷入了突然的黑暗當中,這時的黑暗和剛才塵沙遮眼的感覺卻是完全不同了。
老管家隻覺眼前一黑,身邊的空氣都開始變的冰涼了,莫名的恐懼也湧上了心頭。
隻感覺到縈繞在他身體周圍的黑氣中帶著絲絲的寒意,像是有人在背後盯著自己看,讓他全身得毛孔都開始收縮,汗毛直立。
接著就聽見了身後的棺材開始響動。
“大家鎮定!不要慌亂。我們圍在棺材周圍,守好主母的棺槨!”老管家大聲的對眾人喊道。
哈—哈一哈哈哈!
這時,竟然從黑雲裏傳出了怪笑聲,那聲音空蕩蕩,像是從空間任何一個角落裏傳來一般。
周圍的黑氣忽然變得更冷,冷得像刀!
“這....”老管家突然驚恐的顫抖起來,“是...劍氣!”
“劍氣?”
眾人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也都變得恐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