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月,殺人放火天。
如今夏季的維亭,雖然小雨漫漫,但路上的行人依然絡繹不絕,這繁榮的昌盛場景,必然和帝王國力息息相關。
城東,如今已是近夜的天。
雨滴滑落甲胄。
在朦朧月光的照耀下,一群黑壓壓的人群站在一古樓闊府之外,嚴陣以待。這府邸很是大戶,碩大的《審府》二字座落匾牙之上,不用想也知道這是維亭國都內赫赫有名的司法大官審紀年,審家的府邸。
可如今緊閉的府門卻被一道黑影從內部打開,那人對著大門外一大漢作揖後將兩道大門敞開,俯首稱臣的模樣,很是敬畏。
黑壓壓整齊劃一的人群,站在府門口右手壓著一柄長刃腰刀,肅殺之意十足,隨著府門大開,那排首之人微微揮手,人群見到手勢踩著四濺而起的雨水齊刷刷的衝進了府邸之中。
人群剛剛入府卻是被一群人橫攔,兩方人馬沒有任何言語,紛紛拔刀相向,可以看出兩方人馬是兩個勢力。
小雨瓢潑,電光閃爍,照耀在電閃雷鳴之下,如今卻是發現兩方勢力居然用著同樣精美秀麗甚至一模一樣的刀刃。
隻是一方是身穿精美秀麗錦衣華服的深紅色紅袍,另一方是身穿精美秀麗錦衣華服的淺黃色黃袍,兩方人馬瞬間交彙,刀刃交集乒乒乓乓打了個不可開交。
不管是人數還是功夫終究是紅衣方人馬都更勝一籌,不過分分鍾就已經將身穿黃袍之人盡數斬殺,四散開來的紅衣人馬將一個個還在睡夢之中的府邸丫鬟,紛紛拽了出來,尖叫聲,慘嚎聲在整個審府炸開傳響,好似世界末日一般。
那為首之人似乎是有所目的,一路直奔後院一獨房而去,一腳踹開緊鎖的房門,男孩膽怯的後退數步。
那人將鬥笠微微挑起,看見鬥笠之下的麵容,男孩露出一臉震驚,驚恐的看著進來之人,是那麼的不相信,也不願意相信,麵前這人居然是自己的親叔叔。
男人將男孩摟在自己懷中,大手捂著男孩的嘴似乎是害怕對方發出什麼聲音。
這時一道紅衣身影站在房門外“總揮大人,審家上下全數抓拿於大院之中!除審計年外,謹遵吩咐!”
男人低頭看了看已經眼淚打眶的男孩,沒有任何猶豫隻是哼道一聲:“殺!”
“諾!”
聽到這話男孩渾身打了個機靈,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自己的叔叔,他想不通,還是八歲的他根本理解不了,為什麼會這樣。
被男人架著來到了大廳旁邊的小房間之中,透過門縫,男孩瞪著大眼,嘴巴依然被男人捂著,想要發出聲音卻是根本不可能。
銅陵一般的大眼,看著麵前那幹淨利落的出刀,世界這一刻的一切都似乎已經定格,眼淚如小溪一般滑過臉頰,但是任由自己如何反抗也終究逃不出自己叔叔的手掌。
張開口卻是狠狠的咬向了對方的手指,感覺到口中的腥甜,但是一切都為時已晚,脖頸上被重力敲打,昏沉感瞬間升起,下一秒已經不省人事。
日夜交替。
司法重案的天牢之中,皮鞭酷刑的抽打聲,在牢獄深處聲聲傳來,這動靜別說感覺了,就是聽著都隻覺著肉疼,但是除了悶哼聲卻是沒有一聲慘叫傳來。
揮舞皮鞭的人身穿龍鱗狀長袍側身繡鳳尾,束腰,腰間掛玉印,印上碩大的寫著衛字,頭戴官帽,側麵豎立一銀鏢,形狀如簪,華麗非凡。
停下手中長鞭,那身穿官府的年輕男子深吸口氣冷道:“審紀年,審家完了,你在這裏還死撐什麼?真是硬骨頭呐,咱這好話歹話都說了,都自白,現在究竟在哪裏?”
聽到獄門的聲響,男子扭頭看去,將手中的皮鞭放置一旁,急忙做禮,顯得很是匆忙的驚道:“總揮大人,這是牢獄,這裏怎敢勞您大駕!”
進來的人明顯地位崇高,那一身的深紅色的血色龍鱗官服和黑色嵌玉的官帽,以及血色官服上的金絲翔鳳線,就知道官位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