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淩語不知什麼時候拿起了冷凝夜手中的劍,眾人隻覺眼前倏地一亮,脖子上有液體流出,用手一摸,赫然是血。一眨眼,十二人脖子上都出現了一絲血痕,還沒感覺到痛,卻覺得沒有了力氣,仰天倒地,“怎麼可能?”死不瞑目。
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如受了驚嚇的小鹿一般的獵物會和冷凝夜一樣恐怖,果然物以類聚。
問情劍陡然落地,駱淩語卻如瘋了一般,“我殺人了。”
冷凝夜呆若木雞,剛才那一劍明明是孤天殘,孤傲淩天,他絕不會記錯,那是她的劍式,她怎麼會?那樣的速度,簡直和她如出一轍,那晚她就是這樣救了自己一命。
此時兩個人的身影不斷重疊,不斷模糊,直到隻有一個亮點,然後是漆黑一片。
“夜哥哥!”駱淩語第一次殺人,慌張到了極點,可是她也是為救一個人,他們那麼多人對付他一個人,本來就不公平。
冷凝夜鮮血不止,旁邊還躺著剛剛斷氣的奈何,還有二十具黑衣人的屍體,駱淩語彷徨無措。
她看著他的傷口,竟然是黑色的,“可惡,他們竟然還淬了毒!”駱淩語一邊哭,一邊點了他的穴,為他止住血,又顫抖的著幫他綁了布條捆住傷口,可是那麼深。他的臉蒼白的可怕,還有機會嗎?
該怎麼辦?駱淩語焦急若焚,卻無意之中發現鑄劍坊還有暗室,不由將冷凝夜拖進了暗室,累得滿頭大汗,又將奈何的屍體一並拖了進去,感覺自己隻剩下了半條命。
“夜哥哥,你等著我!”駱淩語決定去找大夫,如果不找大夫,那麼他就死定了!她跌跌撞撞的跑出鑄劍坊,也顧不得外麵的疾風驟雨了。“腥風血雨”駱淩語此刻終於明白了它的含義。
她跑著跑著,跌倒在泥濘之中,沒有誰來扶起,即使是自己膝蓋、手臂受傷,也沒有人來安慰自己,隻有自己一個人默默的爬起來,因為這夜太黑,因為這雨太冷,因為這江湖太殘酷。
終於知道爹爹和娘親不讓自己闖蕩江湖的原因。
駱淩語好想痛哭一場,然而還有人在等著她,她不能這麼懦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恨自己是個路癡,為什麼找不到路?如果可以識路,那麼冷凝夜就多一分希望。
她曾說年幼就是需要一些磨練才能成長,可是成長的代價太血腥,太恐懼。
繼續在暴雨中奔跑,卻腦袋後麵被人狠狠一敲,倒在了地上。
駱淩語醒來的時候,發現還是那場雨,自己卻被五花大綁,一群帶著鬥笠的黑衣人凶神惡煞的站在她的麵前,看那些人似乎與那二十個黑夜人不是一夥的,衣服有一點不同。
“說,冷凝夜到底在哪裏?”一個粗狂的漢子朝駱淩語吼道。
駱淩語:他們也是衝著夜哥哥來的?他們是一夥的?
見駱淩語不說話,那人往她身上狠狠踹了一腳。
疼痛使人清醒,駱淩語狠狠的瞪著他。
“嘿,你個小妮子還敢瞪我。”說罷,他又想往她身上踹一腳,卻被另外一個人拉住。
“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冷凝夜。”
“啪!”那人狠狠的扇了駱淩語一巴掌,嘴角一絲鹹澀的液體流出。“有人看到過你倆走在一起又說又笑,還敢說不認識。”
駱淩語咬咬牙,“不認識就是不認識。”
那人還想來一巴掌,被身後的人緊緊拉住,他緩了口氣,“曾經有人見到過你與他共同進入鑄劍坊。今天一批人去刺殺他,那二十個人卻靜靜的躺在那裏。”
“我們翻遍了鑄劍坊也不見他的蹤影,而你又剛好從哪裏跑出來。你說這難道還是巧合嗎?你跑的時候嘴裏還嚷嚷著要找大夫,他是不是受傷了?”
駱淩語一驚,他們居然派了兩批人一起去刺殺夜哥哥,先前的人進去刺殺,這一批人埋伏在外麵以備萬一,幸虧我把夜哥哥藏在暗室了,不然此時的他若被發現必死無疑。到底是誰那麼狠,非要他的命?
“說!”粗狂大漢捏著駱淩語咽喉,麵目猙獰。他們認定冷凝夜受傷,所以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定要逼她說出他的下落。
任由他們打罵,駱淩語始終守口如瓶,縱然眼淚不爭氣的流出來,她也咬牙堅持,絕不會說出冷凝夜的下落,哪怕死。人故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你殺了我吧!”
“你……”那人拿起刀真想砍了她。
手揚在了空中,刀卻忽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