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漩渦依然在旋轉著,約瑟看向它,心中升起一絲希望又有擔憂。漩渦中心的箭支和刀給了他力量,他往後退了幾步,向前奔跑,徑直躍出了斷崖。身體騰在空中隻有短短的時間,很快,他掉進了漩渦之中。
剛剛掉進漩渦之中,他就明白自己所做的相當冒險。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卷裹著,在水中一沉一浮。他想要在這樣的水流當中保持自己的穩定,但是根本就沒有可能,他隻能慌亂的舞動著自己的雙手,然後等到頭露出水麵的時候再大口的呼吸。他嗆水了。他感覺水灌進了自己的鼻子之中,灌進了自己身體的每個部位。
他覺得自己漂浮不定,但是他明白自己沒有往下掉,他還在水麵附近徘徊著。他依然在這個牽掛的層麵遊蕩。他想起了自己年幼學習遊泳的時候,在一個天然的水塘之中,他剛剛掉進去,一股透心涼的感覺立刻就貫穿全身。他覺得自己都要被凍僵了。但是父親不允許他上岸,告訴他,隻有真正的戰士才能夠在這樣的水中生存下去。
現在他也是這樣的感覺,他被這股強烈的水帶著,在一個很大的地方上繞著圈子。就像自己的愛和牽掛始終圍繞著那個人,然後不斷的旋轉,不斷的旋轉。他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他隻是在圈子外旋轉著,旋轉著。然後,水勢慢慢減弱,他也開始慢慢接近水麵。終於,他能夠大口的順暢呼吸了。他的全身濕透了,但是能夠大口的呼吸了,他覺得自己像初生的嬰兒。他沒有踏上土地,卻感覺到了踏實。
“你不夠資格成為那個人。”不知道為什麼,在水勢減慢,自己不用再擔憂死去的時候,他抬頭看著岩壁上的光亮,想起了這句話。
他在河邊作別了伊麗莎白。伊麗莎白的父親已經為她尋找到了一個更好的求婚者,約瑟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她的家族想要的。約瑟當時才十六歲。懷著對這個世界的美好的期待,懷著自己的偉大的理想,但是,卻在那個河邊破碎了。
伊麗莎白已經離去,他躺在河邊,身邊是流水,頭頂是星空,那一刻,他的內心中有一部分活著,有一部分死去。
現在,他又想到了這個。
他已經到達了中心,懷著奇妙的好奇心,拿起了箭支和長刀,再放下,依然是原來那個樣子,現在他也一半在上,一半在下。他被一股強大又奇妙的力量托舉著高過了水麵。他突然想到,如果這樣,那麼將自己的身體反轉過來,又會是怎麼樣的?
約瑟看向周圍,這是自己唯一的賭博,不這樣做,自己也不可能突破重重水麵回到岸邊。他深吸了一口氣,直接轉到了水麵下。
約瑟驚奇的發現自己也是一半在水下,一半在水上,但是不一樣的是,他開始分不清水上和水下的區別了,他揮著手,發現自己能夠遊動。於是他遊進了水下的世界,模糊中他似乎看到了岸。但是他的內心又告訴自己這是不可能的,因為自己是在朝水下遊,怎麼會到達岸邊。但是接著發生的讓他相信了這個事實。他從另外一個水麵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