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已經忘記了全部的主仆禮儀,他一把抓起約瑟的盔甲:“你瘋了嗎?你會死的!你沒有那麼多的勇氣和運氣!是的!我們剛剛看到了,你又一次活了下來!但是你覺得這樣的賭博能夠有多少次!你能夠活多少次!你沒有那麼多力量,承認吧!你就是一個人類!不能夠去,不能夠去,他們是鬼武士!”
約瑟沒有任何掙紮,他衝著羅蘭一個微笑:“以我一人之命,去和一千人之命做一個交換,這是一筆相當劃算的買賣。”
“想想你的部隊,你的城市,你的妻子,你就這樣死在荒郊野外了!誰還能夠管他們!”
“羅蘭,很多時候,我們不得不做出不得已的選擇。”
羅蘭將他放下,自顧自的蹲在了地上,像一個小孩,他隨意的揮著手,現在帶有一個笑容:“你知道嗎?有些時候我認為,你會是這個世界上另外一個不同的存在,你可能能夠帶領這個大陸走向不同,能夠帶領這個大陸前往自己的光明的方向。但是你能有多少次運氣啊,你能夠有多少次勇氣去對抗黑暗啊,能不能,就這一次,躲下來,活下來,不要再去了。不要抹殺掉希望。”
約瑟慢慢走近,他的鐵靴在泥地上與水摩擦發出清脆的聲音,把手放在羅蘭的肩膀上:“謝謝你對我有這麼大的期望,羅蘭,但是,如果我不去,我還是我嗎?”
黑矛騎士護衛隊再次上馬,諾多遊俠也找到了自己的諾多戰馬,他們正等待著和約瑟一起出發。約瑟跨上不再是獨角獸的戰馬,心中萬千感慨奔過。羅蘭站在城牆上看著他,艾麗絲就在旁邊,他們都在看著他,像是看著一個永遠不會回來的人。
約瑟強迫自己笑了一下,揮手出去:“再見了,老友。如果我沒有回來,告訴我的妻子,過一個好生活,養一個好花園,再找一個,好好愛的人。”
他催動自己的馬出去了,從護城河上的木板橋上通過,馬蹄聲在木板橋上碰撞著,這是一場死亡進程。
裏泰迪蘭再次回望那個讓自己的眾多部下喪生的堡壘,打趣著問約瑟:“為什麼我們的生活總是這樣?從一個地方到另外一個地方,而且我們還需要一直不斷的戰鬥。這是為什麼?”
約瑟看著前麵廣闊的草原,那片天地,是廣闊的,是不屈的,是總有規範的,是總有世界的。約瑟笑著對裏泰迪蘭,笑容中有點期待,也有點無賴:“因為我們都在等待著,能夠有更光明的明天,能夠有更光明的自己。”
裏泰迪蘭向他彎了一下腰:“你好,光明先生。”
他們就這樣打趣著前進,竟沒有一絲對於即將到來的噩夢的恐懼,大概是因為,已經對生死沒有了一個準確的概念,已經對榮譽沒有了一個準確的概念,在這些本應該是自己的生活中,就應該讓自己輕鬆愉悅。遠方就是自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