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麼麵對這樣的仇恨?費比烏斯,你要怎麼麵對這樣的仇恨?”約瑟看著成堆的平民死屍問道費比烏斯。蛇教軍隊越來越猖狂了,似乎世界上沒有一件事情能夠阻止他們,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將他們消滅。
費比烏斯沉寂許久以後突然大叫起來,他揮舞著拳頭,氣急敗壞,嚇得約瑟的護衛圍了過來:“不要該死的問我該怎麼辦!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能做什麼!我什麼也做不了!那個孩子甚至還不能高聲責怪我!就這樣消失了,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呢!不用看見這樣的景象!該死!”
費比烏斯像一個小孩一樣抱頭靠在牆頭上開始哭了起來,沒有人笑話他,他不應該被笑話,想要保護自己人民的人永遠不應該被笑話。約瑟看著倒地的屍體,替費比烏斯回答了那個問題:“我們會讓他們償還的,費比烏斯,我們會讓他們償還的,沒有一件事情,沒有一件事情能夠阻止我們這麼做。即使我們全部死去,也要為他們戰鬥到最後一刻,也要誓死將蛇教清除出去。”
費比烏斯眼角依然噙著淚水,站起來一把握住約瑟的手,像真正迎接兄弟和朋友:“一起為人們的自由和榮譽戰鬥,為了榮譽,為了尊嚴,為了我們自己。”
“為了我們自己。”莫裏斯子爵最先走了出來,不顧參謀的反對,此刻,他已決定與這兩人站到一麵。
“敵人已經出現!半裏格!”哨騎奔過來,戰馬都好像踩踏著火光,危急萬分。約瑟、費比烏斯、莫裏斯卻像是得到了拯救了一樣,由約瑟下達了統一的作戰命令“前進。”旌旗飄動,戰馬尋尋。他們見到了死亡,隻不過死亡沒有嚇到他們,而是堅定了他們繼續進攻的信念。他們知道自己有可能會在這場戰鬥中死去,但是,這樣驕傲的死去總比擔憂和屈辱的活著要來得好。
希望蛇教盡快發現這個不同,那就是,他們現在麵對的是一群不懼生死,渴望複仇的勇士而不是滿懷胡亂驕傲的莽夫。可惜,曆史永遠會讓傲慢的人付出代價,而要讓他們付出代價的人,正在不吝惜自己生命的高傲的走著。不管以前是否有抱怨和其他的想法,他們現在知道,自己不是為了哪一支軍隊或者哪一個國家的榮譽而戰鬥,而是為了整個人類的尊嚴而戰鬥。這讓他們更加的高昂著頭顱,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了。
蛇教大軍和三國聯軍幾乎都出現在對方的視線之中,在約瑟眼中,那是一片作嘔的讓他覺得難受的綠色海洋。綠色不再象征生命,而是可憎的,充滿腐敗氣息的,讓人心生怨念的。而蛇教軍隊,奇怪的看著對麵充斥著各種顏色的軍隊,金色、白色、紅色,像是節日裏雜糅的鮮花,像是五彩斑斕投下來的日光;可是鮮花也有力量,日光總能驅散陰影。
戰鬥還未開始,不下於一千名祭司就開始詠唱,高昂的歌聲和在人類聽來相當動人的旋律,讓所有人都達到了自己的最高狀態。約瑟明顯看見蛇教神祭司麵前的護衛加強了,而她的信仰之力,也再沒有作用,約瑟很高興的看到,蛇教神祭司的身影是孤獨的,是落寞的,是無奈的,是憤怒的,是不再高傲的。約瑟知道,人類是時候找回自己的尊嚴了。
雅迪布皇帝的失敗絕不僅僅是在戰鬥層麵上的失敗,還有戰略,將優勢兵力分散並且分段向敵人進攻本來就是極其愚蠢的戰略,而隻有將力量合於一處才能發揮到最好。而第一波攻勢,是極為重要的,這代表了在這場重拾榮譽之戰中的最佳和最爛的戰位。他們能夠得到極高的榮譽,卻必定損失慘重,甚至無法有一人生還。
讓約瑟覺得驚訝的是,莫裏斯和費比烏斯卻爭搶著讓自己的部隊擔任第一攻擊梯隊的任務。約瑟無奈又尷尬的笑著,原來到這個時候,人們還是沒有離開既定的關於榮譽的圈子,如果這樣能夠激起他們的戰鬥心的話,也未嚐不可以。莫裏斯子爵的五百獅騎士最後承接下來了這個任務,他們願意在這決戰時刻為所有的戰士掀出一條路來,約瑟毫不懷疑他們能夠做到。
釘錘,可靠的戰馬,全副武裝的板甲,隻露出眼睛和呼吸孔的頭盔,毫無疑問這些設計將會使他們自己先進入苦難之中,嚴寒和酷熱都會在這樣裝甲中停留更久。但是,要想將敵人送進地獄的人,首先自己得先入地獄。來自地獄的淬火,將燒滅所有活著的人與死去的軀體。
約瑟感激看了莫裏斯一眼,點了點頭像是在說保重,莫裏斯也點頭回敬。準備著來自地獄的勇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