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暗夜之念(1 / 1)

暗夜帶來狡黠的目光,從冰冷的城牆上方送至點燃著溫暖篝火的城牆裏,一雙雙凝視的眼睛,似乎想要用眼光將一群人的武器收走,好在這漆黑的夜晚得到安寧。

卡林德恩堡靜悄悄的在黑夜中佇立著,一個個戰士從原本的夢鄉中醒來,站在城頭局促不安的盯著下方的軍隊。當七千人的軍隊終於到達邊境時,帝國做出了應有的反應,他們終於發現將這樣一支軍隊引入自己門口其實算不上什麼好選擇。弓弩手將手湊在城牆的火把上來尋求溫暖,真正的冰冷來自於下方正在紮營,明天就將前往指定地點的兩國聯軍。

來自北方之國和古老王國遺跡的軍隊彙集在同一片營地裏,凱恩和約瑟都在緊張的看著卡恩德林堡,那來自暗處和明處的目光都讓人感到寒意。來自瑞文斯頓的信終於到達軍中,北方局勢發生了微妙變化,迷霧山人蠢蠢欲動,迦圖軍團也在打擊中迅速恢複過來。一切顯示出這場遠征不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從遠古就傳下來的對大陸的渴望和幻想已經持續到今天,各國的攻伐和彼此之間的猜疑也是大陸外的人運用的極好的目標。

約瑟不安的看著南方據說的蛇教軍隊活躍地方,裏泰迪蘭的眉頭比約瑟更加緊鎖,他看到了強大的黑暗力量聚集,光明已經岌岌可危。

帝國百般的掩飾也阻止不了真實情況的傳播:雅迪布皇帝率領一萬五千人向敵人進攻遭受重創,帝國依然可以集結起一支數量相當的軍隊,但是最重要的是,軍隊的戰鬥精神已經消退了。曾經對自己軍力相當自信的帝國人發現,大陸外的敵人將自己的部隊重創。一個又一個的家庭心碎的發現,挨家挨戶都在對自己家的丈夫、兒子、哥哥、弟弟、父親進行哀悼。

約瑟好像聽到了那無比悲痛的號哭,他看著裏泰迪蘭,對於一個對凡世事物感觸極深的精靈來說,經曆這些更像是一場劫難。他原本英俊的臉龐現在看起來相當蒼白:“悲傷的母親抱著自己失去頭顱的孩子號哭,痛失丈夫的妻子,呆呆的看著曾經的家;還有很多屍體沒能回來,在泥土、鮮血與屈辱的混合物中慢慢被時間吞沒。”

凱恩對那個城堡裏的士兵相當同情,帝國有光榮的軍人世家的傳統,在那些瞪著自己疲憊的眼睛看著他們的人中,一定有人失去了親人。也許,手中的劍此刻變得相當凝重。

月光,殘酷的月光,為眾人帶走了最後關於陽光和土地的向往,他們謙卑的在心裏默念不要將自己送死,不要讓戰場變成自己的埋葬之地。莫裏斯子爵一反之前的不在乎與打趣,他端正的坐在鋪著行軍毯,握著的長劍直立在地上。薩裏昂軍隊顯然更加感受到了這種氣氛,他們的哨兵足足比瑞文斯頓多了一倍。

“影”依然待在一起,她們永遠像一個整體,隻不過,現在她們都露出來金色或棕色的頭發,讓自己安靜的徜徉在月光下。享受著這大戰前或許少有的沉寂。

艾麗絲是最為了解蛇教軍隊結構的,但是現在她不得不承認隻是為了說服約瑟與自己一起去救妹妹,對蛇教神祭司也沒有多大了解。隻有能夠接觸核心的大祭司和部隊總長才能夠與她見麵。“神祭司經過了祭司也不能經受的考驗,整個蛇教總共隻有四位,她們是邪神派來的鬼魅。吟唱著死亡之歌,背負著死亡之矢,從遠古走來,走到未知的地方去。”艾麗絲指著天空中的月亮,信誓旦旦的說,她接著的話更是讓人摸不著頭腦:“她們喜歡月亮。”

月亮依然若無其事的掛在空中,也許是它絲毫沒有感受到地麵的一切,也許是它知道,如何滅亡敵人隻是自己一瞬間的事情,與敵人沒有絲毫關聯。蛇教軍隊在大陸的每一個地方都和五國軍隊交過手,一定對五國軍隊都相當了解,而這支新來的大軍,沒有人對他們有了解。

不能夠直接前往戰場,不能夠直接前往戰場,這是約瑟在心裏對自己默念的話,如果直接前往戰場,那就意味著死亡。所有經曆過與蛇教軍隊戰鬥的帝國士兵都駐紮在雅諾斯,說是駐紮,看起來卻更像圈禁,來自先前進入的哨探的消息是,他們遭受重創,無法開始進攻。最重要的是,向駐軍營地裏麵送得多的,不是藥品,不是妓女,而是一個又一個的創世女神祭司。

約瑟返回自己的營帳,在懸掛著塞林格爾的大帳中久久凝望著大陸地圖,在迦圖草原的時候應該和埃提亞裏斯是最近的。他一遍又一遍的翻看那個地圖,他有信心自己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但是絕對不能進入。那片森林屬於諾多精靈。他晃了晃腦袋,急於讓自己重新注視到目前這場戰局上來。不能夠直接向敵人發起進攻,這會是一場噩夢,對所有人的噩夢。這噩夢強大到帝國願意犧牲自己的顏麵來請求一向中立的瑞文斯頓王國幫助,必定是一場滿是黑暗的噩夢。

塞林格爾被從牆上取下握在自己的手中,可能這樣才能夠感到更安全,約瑟翻了身子,準備進入夢鄉。準備醒來就麵對嚴峻的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