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憤怒，憤怒，從他們前進的步伐約瑟就可以看出憤怒。從指揮官的，從死去戰友的，從對麵那個要塞的，城牆越高，他們的憤怒就越強。約瑟知道，隻要挨過這場進攻，就可以度過這個上午了。這樣，這一天最多還有兩場進攻。
但是，這一次，他們攻防交替掩護，盾牌總是護住身體的大半部分，慢慢的向上一場戰鬥的痕跡挺進。斜坡已經不是阻礙了，不斷的踩踏和屍體已經將這個斜坡慢慢變成了適宜進軍的地形。憑借人數優勢的箭雨也傾瀉到城牆上，讓士兵們無法還擊，隻有在城樓高處的弓弩手往下射著箭，雖然有效但是無奈敵人數量太多。
“集中一些弓弩手到城門旁邊，射住想要撞門的敵人，加固城門，堅持住。把這場戰鬥當成決戰！否則我們會被他們從城牆上趕下去！”
“接敵！接敵！”一個士兵剛剛站起來想要打倒從雲梯上爬上來的敵人，卻被箭射翻，身後的人趕緊補上位置。向敵人砍去。
這是一場勇氣與體力的較量，即使前麵的人被砍倒，後麵的人也會不停的向前進攻，循環往複。守軍的傷亡越來越大，不可避免的死戰果然到來了。
當撤退的號角終於響起時，雙方都已經精疲力竭了。所有的攻城器械都已經到位，下一場戰鬥也是一開始就是死戰。
“敵人撤退井然有序，我們的傷亡已經過百了。這場仗，越來越不好打了。”凱恩找到正在城牆上的約瑟，約瑟此時隻有擦掉自己臉上的血，掙紮著起來看著敵人最有可能的進攻方向。
“不管怎麼樣，所有人都要吃東西，以保證接下來的戰鬥。指揮官們帶頭吃。”
當天色漸黑的時候，雪飄落了下來，城牆上的戰士疲憊的看著撤退的敵人，弓弩手開始收集所有能用的弩箭，漫長的一天熬過了。雙方都在以頑強的意誌和戰鬥精神堅持著，這還是因為敵人因為修建攻城器械而不在最佳狀態。
納達爾拿著一個麵包，遞給了約瑟：“真是漫長的一天，還好，我們將敵人止於城牆之外。”
“傷亡情況怎麼樣？”
“陣亡四百餘人，受傷不能戰鬥的有兩百餘人。對於這樣的攻擊來說，這樣的傷亡已經是相當客氣的了。”
成天的戰鬥和此刻慢慢飄下的雪花，似乎讓約瑟有一點喘不過氣來，他摘下頭盔，好像這才融入這個世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然我們無法守住三天，我們需要一個戰時會議，商量對策。”
“你叫你的指揮官吧，我現在是要塞守軍唯一的指揮官了。”
“該死。真是一場艱難的戰鬥。”
暫時作戰室裏，每人端著一碗熱水，看著高溢雪山地圖，其實眼睛隻釘在要塞上，一籌莫展。
凱恩首先發言：“要塞已經被團團圍住，沒有突圍可能，就算突圍了，四處散布的巡邏隊也能夠將所有打算下山的人發現被包圍。在這裏，我們還有城牆的保護，如果出去，我們隻會被包圍並殲滅。”
“有什麼好消息嗎？”
“我們還有東西吃。”羅蘭嘴裏含著麵包說，這讓大家的氣氛很是放鬆了一些。
“在這樣的被敵人圍打的情況下，我們能有什麼方法來堅持得更久呢？”約瑟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別人。
“進攻。”巴薩的話很短，卻震驚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進攻？”納達爾很是不理解這兩個字的含義。
“是的。進攻。”約瑟重新補了一遍：“如果再這樣守下去，士氣會受影響，敵人的進攻也隻會越來越猛烈，而我們，我們隻能在一次又一次的進攻中磨練刀劍，養足精神，預備抵住下一次進攻。所以，我們必須進攻，用一場反衝擊，和敵人對抗最好擊垮敵人。這樣，我們就能夠，也許能夠守住三天。”
“太危險了，說不定出去會全軍覆沒。”
“所以，最重要的就是。我們要讓敵人失去現在的理智和秩序，他們會憤怒，我們要讓他們的憤怒變成烈火燒死他們自己。”
納達爾點點頭，這樣的決策看起來是正確的：“你想要怎麼做？”
“打開城門。這樣的舉動會讓敵人猶豫，但是長時間沒有動作他們就會先試探，最後放心大膽的進攻。以我們的騎兵優勢在敵人進攻的時候將他們趕出去，步兵跟在後麵，全部出要塞後堵住門，弓弩手占據高處放箭殺敵。這樣能夠堅持較長時間，如果最後能夠打退敵人的話，就能夠得到整個白天。”
“但是我們也有可能被突破全軍覆沒？”
“我沒有說這不是個賭博。那就這樣，巴薩負責在城牆上指揮弓弩手，而我們，除留守部隊外。出城與敵人決戰。”
大家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走出作戰室。無可奈何的選擇，唯一的方法，那就隻有死戰了。而明亮的天空，似乎此時是唯一對自己有用的東西，激勵自己不斷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