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譯一個人在廚房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終於,他做好了他人生中的第一頓飯——兩碗麵。
隻是兩碗西紅柿雞蛋麵,但是,雞蛋炒的,很多地方都已經黑了,西紅柿也有些炒過頭了,麵不知道南譯是怎麼煮的,看起來粘粘的,似乎都粘在了一起。
南譯都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把這碗色香味都沒有的東西,端去給阿凡吃……
就在南譯還在猶豫的時候,林凡卻已經慢慢走到了他的身後,毫不猶豫地便端起了一碗麵,走出了廚房,端著坐在飯桌前,便開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仿佛他吃的不是南譯做出的“黑暗料理”,倒像是什麼山珍海味一般。
南譯看著林凡大口大口吃的很香的樣子,心裏也在打鼓,難道,自己做的麵,隻是看起來不好吃,吃起來還行的嗎?
南譯便端起自己的那一碗麵,吃了一口,麵剛送進嘴裏,雞蛋炒的發苦,麵條又軟又粘,西紅柿炒蛋鹽也放了太多,多到都鹹的發苦了!南譯馬上轉身跑回廚房,把一口麵全部吐到了垃圾桶裏。
這碗麵,怎麼能這麼難吃!天呐!
可是,當他擦擦嘴抬起頭時,卻發現,阿凡仿佛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般,依舊在吃那一碗難吃地要死的西紅柿雞蛋麵。
“阿凡,你……”
林凡又吃了一大口,抬起還有些蒼白的臉,說道:“很好吃。”
南譯突然覺得心中似乎有種酸味快要湧了上來,他快步走到林凡的麵前,一把搶過了林凡端著的碗,說道:“我知道我做的東西是什麼味道,你不用騙我!明明不好吃,明明還生著病,卻要裝出一副很好吃的樣子,你……你又是何必?”
“很好吃。”林凡說著,又挑了一筷子,送進了嘴裏。
“你……你不用這樣安慰我。我知道我很沒用,從小被寵大,什麼都不會做。”南譯有些失落地將頭轉到了一邊去。
的確,在阿凡的麵前,南譯什麼都不會做。阿凡沒有父母,不管大事小事,從小都是自己做,所以,他什麼都會做,什麼都能做好。
林凡沒有說話,默默地吃著碗裏的麵,就好像是在吃一碗美食一般。南譯看著林凡的樣子,心中一時間也是五味雜陳。明明很想好好照顧阿凡,卻什麼也做不好,連下一碗麵這麼簡單的事,都做的這麼糟糕。
南譯走了過去,搶走了林凡手中的麵碗,說道:“好了,別吃了,太難吃了。”
“這是我長這麼大,吃過的最好吃的,一碗麵。”林凡聲音有些哽咽了起來。
南譯聽到林凡聲音不對,這才抬起頭去看他的臉,才發現,林凡的眼睛,早就已經紅了一圈,眼角還掛著淚花。
“阿凡,你……你哭什麼?我,我……對不起。”南譯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了,阿凡一直是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從不接近別人,從不顯露自己的感情,更不會哭了。這是第一次,看到阿凡流淚,南譯甚至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他,也不知道阿凡為什麼哭,隻好傻乎乎地道歉。
“謝謝。”林凡低著頭,輕聲說道。
“我……我什麼都做不好,沒辦法照顧你。”南譯小聲說道。
他偷偷抬起頭看了一眼林凡,隻見阿凡此時正用手捂著眼睛,肩頭聳動,像是在哭,卻又不發出一點聲音。
南譯抽了兩張紙,遞到了林凡的跟前,說道:“阿凡,別哭,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