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是一種詭異的東西,在科學上也一直是個未解的謎,前一秒還貪生怕死,下一秒卻能視死如歸,我們都隻是這樣接受了,卻一點兒也不明白是因為什麼。
看著鏡子裏的我,被頭發遮住的眼睛,長期沒接觸陽光而病態蒼白的臉,唏噓的胡渣,卻沒有一點兒憂鬱的意境,隻是讓我覺得很不自在,這種嫌棄自己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換掉了床單被套枕套,把整個房間打掃了一邊,然後仔細的洗了個澡,似乎這樣就能洗去之前的一切不堪。我不懂這樣做是否真的能洗掉過去,我隻懂得,這樣做了之後,感覺確實好了很多,心情也隨之開朗,新的生活也即將來臨。
出門本是一件平常不過的事兒,但對於我來說,卻如同神聖的使命,我滿懷著憧憬卻又不安、緊張卻又興奮。直到我邁出最後一步,走出小區大門來到大街上,才發現,這一切並沒有那麼可怕,隻是有點兒陌生。
雖然隻是個小縣城,而且還是冬天,但在如今這個繁華的時代,八點的夜晚依然熱鬧,三三兩兩的行人不時的從我身邊經過,有步伐緊湊的單身男女,依偎在一起慢慢悠悠的情侶,當然也少不了歡聲笑語的一家三口。這一切是多麼的正常,而我卻遠離這正常太久太久。
我有目的的走著,準備先剪個頭發再去找趙明,總不能就現在這麼個樣子去見他吧,我自己都不自在,何況是別人。這麼想著,不禁側頭在車窗上照了照,真的是糟糕透了,越加嫌棄自己的我不由加快了腳步。
本來我是想到我家附近最大的那家‘名剪’的,因為一直以來我都是在那剪得頭發,店裏的夥計也都熟絡,而最重要的是,他們的手藝確實不錯,所以何必嚐試未知好壞的其他店呢!不過也由此可以說明,我一直都是個安於穩定現狀的人,說白了,就是沒有上進心吧?
不過當我來到曾經的‘名剪’時,才發現這段時間的變化真的好大。‘名剪’已經變成了‘愛剪不剪’,門口的兩排花籃上,依然掛著些許彩帶,不難看出應該是今天才開業的。然而事實也是如此,在比從前大氣的led招牌上閃著四個精致優雅的仿宋體大字,而在招牌的下方,掛著一條紅色橫幅,上書“為祝賀本店開業大吉,三天內開業大酬賓,辦卡一律八折。”
看著這俗氣的營銷手法,我好笑的走進了物是人非的店內,可能是冬天太冷的緣故,店裏的客人不多,隻有兩個中年女人在聊著天做頭發,所以店裏的6個師傅就都圍著兩個女人轉了。
我站了一會兒也沒人招呼我,我正覺得尷尬,猶豫著是不是離開這家沒有禮貌的店時,正在給其中一個女人上染料的中年男人發現了我:“小夥子,剪頭發嗎?招呼不周請見諒,你先坐。”然後他放下了手上的活兒,走到門口前台拍了拍桌子:“我說喬大小姐,咱家生意做不做了,客人進來也不招呼一下。”
這時我才發現前台的桌子上趴著個女孩,紅色的丸子頭,挑染了幾抹藍色,配上本就可愛的臉蛋,更是顯得可愛且帶一絲高貴氣質。此時的她帶著耳機似乎在看電視,對中年男人的打擾顯得極為不滿。
“好啦,為了你的生意,快點請個專業的前台,你女兒可不是幹這個的料,好不容易一個寒假我可不是回來打工的。”說完她伸伸懶腰看向了我,而我正好也在看著她,雖然這樣的對視持續不到一秒就以我的避讓收場,但這一瞬間總讓我覺得,她的眼神有點奇怪,就好像她認識我一樣,但肯定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