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久了?現在幾點?你怎麼不叫我?”
“沒什麼事兒,就想讓你多睡會兒。”宮袼見他雙眼終於不再是充血的樣子,揪著的心也鬆了一塊,“餓不餓?先吃根香蕉墊墊肚子,我讓宮袂送晚飯過來。你去洗個澡,出來就能吃飯了。”
“哦,好。”
梁韌迷迷糊糊地下了床,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進了浴室隔間,想著拿淋浴器衝巴衝巴,打一遍沐浴露就出來,才發現兩條胳膊酸得根本抬不起來,連拿個沐浴露手都抖得跟帕金森綜合征似的。
他咬著牙,好不容易洗完了,一邊想著千萬不能讓宮袼知道,一邊抖抖索索地穿上衣服。
出來卻發現宮袂正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給宮袼支好了小桌子,把帶來的那些補身養傷的湯湯水水一一在桌麵兒上布置好,此刻正手握著一瓶紅花油,朝自己笑得陽光燦爛,“來來來,小方遊,讓哥哥好好為你服務服務。”
不知道為什麼,梁韌就是覺得他這一臉的笑莫名瘮得慌,隻好硬著頭皮走過裝傻,“為什麼說是為我服務,我又沒有受傷?”
宮袂把藥油倒在掌心裏搓熱了,直接擼起他的袖子,一邊從上往下揉著,一邊沒好氣地說道:“你就逞強吧你!嘿,我說你重活一輩子,那麼多壞毛病都沒影兒了,怎麼就這死要麵子的臭脾氣改不掉呢?”
梁韌自知理虧,卻還是梗著脖子哼哼道:“什麼叫那麼多壞毛病都沒影兒了?你倒是說清楚,我以前都有什麼壞毛病讓二少爺記恨到現在還念念不忘?”
“我懶得說你。”宮袂滿臉嫌棄地白他一眼,手上動作不停,“你也就對著我橫得起來,有本事對我哥也尥個蹶子試試?”
梁韌反嗆他,“你怎麼不回去跟景燃抱怨他的壞毛病?”
“我家燃燃那麼好,雞蛋裏挑骨頭都挑不出個錯兒來,我就是想抱怨也沒轍呀。”
梁韌看他一副春情蕩漾萬事足的模樣,不緊不慢地繼續道:“我老公又溫柔又體貼又聰明又優雅,吃飽了撐的我要對他使性子?”
“小屁孩兒,幼稚鬼,哥懶得跟你爭。”
自覺在年齡上占了絕對優勢的宮二少,心裏很是得意,一副兄長做派地放下他的手臂,抬了抬頭,頗有幾分驕傲在裏麵,“把另一隻袖子也卷起來,哥給你擦藥。”
梁韌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他這個樣子特別好笑,卻還是用力抿住嘴唇,把到嘴邊兒的笑意壓了下來,乖乖卷起袖子,手臂伸到他麵前。自己到底是有多想不開,才會跟個沒長大的孩子計較?
宮袼坐在一邊但笑不語,兩個在某方麵半斤八兩的男人,互相覺得自己比對方成熟穩重,竟然還和諧地達成了某種一致。除了他們家裏這兩個,恐怕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