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夏康寧一把握住主治醫師的手,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謝謝你,實在太感謝你們了!”
中年醫生顯然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麵,笑著說道:“您言重了,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夏康寧送走了主治醫師,回身看到裏麵兩個人已經頭挨頭靠在一起,說起了悄悄話,笑著把門從外麵關上,給家裏還在著急上火的人一一打電話過去。
病房裏,宮袼坐在床邊,微微伏下身,望著小人兒黑白分明的一雙桃花眼,“阿遊”兩個字剛剛說出口,眼眶裏就已經湧上了濕意。
他頓了頓,用力壓下心裏突然翻騰上來的情緒,再開口聲音卻還是難掩沙啞,“能聽見我說話嗎?”
方遊點點頭,伸出沒有打點滴的那隻手,摸了摸他的臉,笑著說道:“別哭,我沒事。”
宮袼回握住他的手,在小人兒溫熱的掌心親了親,“嗯,我不哭。渴不渴?我給你倒杯水,好不好?”
“嗯。”方遊動了動手臂,“床……我想坐起來。”
宮袼把床升起來,在小人兒背後墊了一個枕頭,拿起床頭櫃上的水壺倒了杯水,看他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才接過來問道:“胸口還疼不疼?有哪裏不舒服千萬別忍著,知道嗎?”
方遊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聞言輕笑著搖頭,“沒事,真的。”
宮袼摸了摸他血色尚未恢複的小臉,柔聲笑道:“怎麼這麼看著我?不認識了?”
“不是。”方遊把掌心貼在他的手背上,小心翼翼地蹭了蹭,“能再看到你真好,真的。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傻子。”溫熱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小人兒泛紅的眼圈,宮袼輕歎一聲,俯身吻住他的唇,鹹腥的淚珠在雙唇灼熱的廝磨下破碎交融。
“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不跟你吵架了。我們好好的,你陪我把這輩子走完,好不好?”
方遊笑著伸手抹掉臉上越擦越多的淚珠,用力點頭,“嗯,我們要一起……過一輩子。”
到了稍晚些的時候,一大家子人都到普通病房來探望他,看到小人兒重新恢複活力,嘻嘻哈哈的樣子,眾人心裏的大石頭這才算是落了地。原本的守夜安排也作廢了,經過一番商量,最後隻留下宮袼一個人在病房裏照顧方遊。
窗外寒風凜冽,兩人熄了燈躺在被窩裏,隻能透光外麵朦朧的月光,看見彼此輪廓的黑影。
方遊慢慢伸出手臂環上宮袼的腰身,把臉埋在他胸膛和胳膊之間空出來的床單上,聲音悶悶的,有些模糊,“如果我不是方遊了,你會不會不要我?”
宮袼笑著拍了拍他頭頂的呆毛,隱約猜到他是為了什麼在擔心,於是低聲承諾道:“你永遠是你。阿遊,你要相信,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看你的目光永遠不會變。”
方遊沒有說話,隻是把臉更用力地埋進床單裏,咬緊牙關,全身卻在不受控製地顫抖。
宮袼愣了幾分鍾,突然低頭捧起他的臉,映著月光將他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
“阿遊,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