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袼起身到陽台邊小茶桌的保溫瓶裏給他倒了杯溫水,方遊紅著臉說了聲謝謝,伸手接過來。
幹啞的咽喉得到了滋潤,方遊舒服地輕歎了一口氣,仿佛連情欲過後周身的酸軟也一並緩解了。
宮袼把水杯從他手裏拿出來,放在床頭櫃上,笑著拍了拍小人兒一直不好意思抬起來的小腦袋,“快到晚飯時間了,我讓廚房熬了粥,不去客廳了,就在房間吃,好不好?”
方遊輕輕嗯了一聲,羞得不敢和他對視,目光落在他勻亭有力的手掌上,小手挨挨蹭蹭地摸過去,心裏甜蜜蜜的。一根一根傻傻地數著心上人分明的指節,從小指數到食指,再慢慢數回來,幼稚得可以,卻莫名安心。
宮袼笑著觀察他的小動作,兩人默契地誰都不提剛剛發生的情事,空氣裏飄著羨煞旁人的粉紅泡泡。
許久之後,方遊主動開口問道:“我……我剛剛做的……怎麼樣?”
他垂著小腦袋不知道該說什麼,滿腦子都是之前發生過的旖旎畫麵,小臉燒得滾燙,卻又忍不住忐忑自己這個還沒學成出師的半吊子,能不能做到宮袂哥之前說得那樣——身嬌體軟誘人深入,憋了半天終於還是支支吾吾地問了出來。
雖然羞恥得恨不得刨個洞把自己埋進去,但是想要知道宮先生真實想法的心到底還是超過了害羞的本能。
而且,他在心裏破罐破摔地安慰自己,連那麼……那麼不要臉的事情都已經做了,現在隻是問個問題又不會少塊肉。反正已經丟臉丟到家了,當然要盡可能得到最多的好處,才不算是白白地折騰了這麼一大圈。
這麼想著,方遊似乎在某個思維方向上汲取到了莫大的能量,臉上的熱度消下去了許多,原本羞羞怯怯的小眼神兒也敢光明正大地和宮袼對視了,一副英勇無畏我不怕你的架勢,頗有幾分壯士斷腕的豪氣。
宮袼不知道他經曆怎樣的心路蛻變,隻能看到剛剛還羞答答的小人兒,突然雙眼放光地盯著自己,一副你要是敢說不滿意我就敢換個花樣再來一次的模樣,讓他忍笑忍得肚子都疼了。
“很滿意,阿遊在這方麵……天賦卓絕,很厲害。”宮袼一臉認真地調戲著終於被他煮成熟飯的小兔子。
方遊瞬間又紅成了一個大番茄,剛剛建立起來的大無畏勇氣就跟被戳破了的氣球似的,泄成了癟癟的一坨。
他東張西望地開始轉移話題,“那……那你之前說答應我出演盛導的新劇本,還算數嗎?”
宮袼輕笑著探出右手握住他的後頸,不答反問,“這部電影要去c省拍攝,至少有兩個月我們是見不到麵的,這樣你還想去嗎?”
c省?那麼遠啊……
方遊開始猶豫了,他不想見不到宮先生,兩天都不想。
兩個月有六十多天,而且還不一定能拍完。不能和宮先生一起吃飯,天黑了也沒有宮先生和他躺在一張床上說話,早上起來也不能看到床頭放著的鮮花和卡片,生病難過的時候沒有溫暖的懷抱沒有親吻……
方遊越想越難過,垂著小腦袋卻低聲說:“還是要去,而且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