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厚重的木門猛烈撞擊在牆壁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所有人都驚得一愣,下意識地轉頭朝聲源望去。
方遊因為麵朝門口,所以第一眼就看到了匆匆走進來的宮袼,和那兩個人針鋒相對了半天都強忍著隻是在眼眶裏打轉的淚珠兒,突然大顆大顆地湧了出來,看得宮袼心裏刀割一樣難受,大步走過去用力把他摟進懷裏。
小人兒終於有了主心骨,一直強撐著的凶狠姿態再也繃不住了,小手用力攥著宮袼的外套衣領,整個人埋進他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蒼白的小臉上滿是狼狽的淚痕,委屈極了。
“沒事了,沒事了,阿遊不怕,有我在,阿遊不怕……”宮袼輕輕拍著他顫抖的背脊,細密的吻落在小人兒柔軟的發頂,咬牙壓下眼中的濕意。
小東西每一聲輕細的嗚咽都像是在剜他的心。他沒有向自己訴一句苦,道一聲委屈,隻是萬分依賴地抱著自己,似乎這樣就能汲取到莫大的勇氣。
可是他知道,他的小人兒雖然柔軟卻一點都不懦弱,如果不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絕不會抱著自己哭得這麼傷心欲絕。
他的小人兒,這麼好的小東西,自己卻沒能保護好他。真是混賬透了!
站著的幾個人,除了一臉看好戲的宮袂,其他三個人看到宮袼常年淡然無波的臉上,此刻堪稱恐怖的神情,都垂頭縮著脖子,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
管家擰了熱毛巾拿過來遞給宮袼,“大少爺,給少夫人擦擦臉吧,不然待會兒該皴了。”
宮袼看都不看他,直接吩咐站在一邊對雙親猛翻白眼的宮袂,“去洗條熱毛巾過來。”
管家低著頭,刻著歲月痕跡的臉上滿是愧悔和內疚,“大少爺,實在抱歉,都是我的錯。”
“您是老爺和夫人的管家,我充其量不過是個少爺,對你加以苛責豈不是打了老爺、夫人的臉?宮袼位卑人輕,做不了您的主。”宮袼冷冷地掃了一眼站在原地局促不安的夫婦二人,複又收回目光,“老爺和夫人在b市的管家用不慣,明天你就回去幫忙吧,也算我這個做兒子的盡一份孝心,這裏的別墅我會重新雇人打理。”
“少爺——”楊叔震驚地開口想說什麼,卻被宮袼立即抬手製止,“出去。”
“是。”楊叔歎了口氣,鄭重地鞠了一躬,頹然走出客廳。
被晾在一邊的夫婦二人心裏清楚,他明麵是教訓管家,其實每一句話都是在鞭打他們兩個。他寧可把從小照顧他們兄弟的楊叔趕回b市,卻連話都不跟他們倆說一句,這是真生了他們的氣了。
“老大啊……”宮暘尷尬地搓了搓手,討好地笑著湊上去,“這事兒是我們的錯,你楊叔就是被我們當槍使了,他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你就別怪他了。爸在這兒給你賠個不是,也給我兒媳婦兒賠個不是,你大人有大量,別往心裏去哈。你要是覺得不能消氣的話,你說要我怎麼做,一句話的事兒,你爸絕對不推辭。”
宮袼接過宮袂拿來的熱毛巾,感覺到懷裏小人兒僵了一下,哭聲漸漸停止了,就低頭把他的小臉從自己胸口稍離,輕柔地擦掉他滿臉的淚痕,用熱毛巾在他腫成桃核的大眼睛上敷了半分鍾,然後還給宮袂,“再去換條熱一點的,順便倒杯溫水過來,加點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