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真的。”宮袼笑著親了親他的額頭,“你可以去向宮袂求證,我不會騙你。”
“可是你小時候明明對宮袂哥這麼好,為什麼現在就不這樣了呢?”方遊疑惑地看著他。
宮袼愣了一下,黑眸中複雜的情緒一閃即逝,隨即笑著刮了一下他的小鼻梁,“我現在對他不好嗎?”
“不好。”方遊一把握住他的手,盯著他比自己粗大許多的指節,突然覺得心酸極了,“你在難過,我感覺得到。不要瞞我,我不喜歡,你說過不會騙我的。”
宮袼掀開被子把他擁進自己懷裏,薄唇貼在他鬢邊長長歎了口氣,“傻東西……”
方遊用力攥住他的大手,後背往他溫熱的胸膛靠了靠,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話,帶給了宮袼多大的震動,“今天下午在琴房,你一直不開心,我也知道。我沒有問,因為不想在宮袂哥麵前讓你為難。你是那麼驕傲的人,一定不會讓自己在任何人麵前示弱,哪怕是最親密的家人。”
“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但是我希望能分擔你的難過,不想你一個人把所有不開心都藏起來。你覺得難過的時候,可以跟我說,方遊陪陪我。我就會一直待在你身邊,你哭不出來我會替你哭。隻要你需要,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
“阿遊……阿遊……”宮袼閉上眼睛,把臉埋在他的發間,每一聲都像是一句重重的歎息。
低沉的嗓音輕輕回蕩在安靜的房間裏,始終隻是重複著這兩個字,直到聲音沙啞哽咽,方遊重重一顫,突然紅了眼眶,“我在,我會永遠在你身邊,不管你做的是對是錯,不管別人怎麼想你,我都陪著你。”
他用力握住摟在腰間的手,感受到身後這個看上去永遠無堅不摧的男人輕細的顫抖。他知道他也會怕,他不是脆弱,隻是太在乎一些人和事,小心翼翼地生怕失去。
“我沒有對他不聞不問,我派了人二十四小時在暗處保護他,可是我沒想到他會那麼敏銳,連特種兵出身的保鏢都能發現。那一天他逼著所有貼身保護的人離開,我不想他反感就讓他們先回來,準備第二天敞開心扉跟他好好談談,讓他接受這樣的安排。可是我真的沒想到,就在那天晚上,就那麼一個晚上而已,他就沒了。我知道是寧筠敏下的手,可是那時候宮家勢弱,如果我真的不管不顧一心隻想著為他報仇,寧家如果因此一怒之下投了方家,整個宮家就都完了。所以我隻能等,等到宮家強大了,等到我有足夠的把握和他們抗衡。”
“我知道了,你已經盡力了,沒有人會怪你,宮袂哥更不會。”
落在頸間的潮濕,一直灼熱到心裏,方遊輕輕拍著男人胳膊一遍遍安撫。那個人去世了十年,他的這些情緒就積壓沉澱了十年,沒有人聽他說,他也不會主動向別人傾訴,所有的委屈和自責都隻有他一個人扛著,怎麼會不難過?
“他就是宮袂哥下午說的那個人嗎?那個人是誰?他叫什麼名字?”
“是,他叫梁韌。棟梁的梁,堅韌的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