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袼適時地站出來,恭謙地說道:“我向兩位保證,不會違背阿遊的意願強迫他做任何事,所有事情都會以他的安全為第一考量。也希望兩位把未來這段時間的相處,作為我能否勝任方遊終身伴侶的一次考量。有任何讓兩位覺得不滿或者讓方遊受了委屈的地方,你們都可以隨時要求帶方遊回家。”
夏康寧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會照顧好寶貝的。這段時間方遊住在宮家就麻煩你們了,我讓秦易除夕去接他回來。”
“謝謝您的信任。”宮袼向善解人意的丈母娘回以感激的一笑,然後側身朝方簡微微鞠躬,“謝謝方老師。”
方簡不滿地哼了一聲,把頭別向一邊,依舊滿腹的不情願。
接小人兒回家的事情就這麼塵埃落定了,宮袼把精神頭十足的方遊從輪椅上抱進車裏,韓博成手腳麻利地替他們打開了車門,又在他們身後把輪椅收進後備箱裏,然後才繞回駕駛座,係上安全帶,發動汽車。
車子緩緩行駛在通往宮家別墅的公路上,因為宮袂跟著秦易回去收拾方遊的日常用品了,所以寬大的車廂裏隻有方遊和宮袼兩個人。
方遊被宮袼小心翼翼地摟在懷裏,打著厚重石膏的左腿平放在他腿上,想到即將以“主母”的身份住進宮家別墅,心裏就砰咚砰咚跳個沒完。
宮袼自然沒有忽略他驟紅驟白異常緊張的神色,安撫地輕輕拍著小人兒的背,柔聲說道:“別怕,阿遊,沒有人會不喜歡你。”
方遊下意識地往他懷裏縮了縮,垂眸低聲道:“其實除了音樂以外,插花、茶藝、繪畫、國棋……我一樣都不會,又不擅長人際交往。我怕我會給你丟臉。”更怕宮家的長輩會說,選擇我是你一生最大的敗筆。
“宮家沒有家規說,隻有會這些的人才能做主母。你隻需要是我的愛人,就足夠了。”宮袼心疼地捏了捏小人兒滿是冷汗的手心,耐心開解他,“更何況,你是男孩子,這些附加技能也不過是上層圈子裏,用來評價一些沒有事業賦閑在家的女性,與你沒有關係。”
方遊聞言把臉埋在他懷裏,悶聲說道:“可是我什麼都不懂,也不知道怎麼接話圓場,怎麼討長輩喜歡,讓他人敬畏……”
從來沒有哪一刻,讓他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的失憶。除了身體和心性是個成年人以外,自己完全就是個出生還不到兩年時間的嬰兒,沒有任何貴族子弟的家教修養文化底蘊,什麼都不知道,在那些名流聚集的宴會上他甚至聽不懂別人交流得熱火朝天的具體內容。
宮袼又怎麼會不知道小人兒沮喪的原因,他之所以遲遲不願意向方遊表明自己的心意,也是因為顧慮到這個層麵。他的小人兒本來就不自信,現在又一下子被推到了這麼眾目睽睽的位置,怎麼會不惶恐不害怕?
宮袼沒有再出言安慰他,反而沉聲解釋道:“很多人都弄錯了'善於交際'的定義,真正會說話的人,絕對不是在任何場合都能侃侃而談的那種,而是他說出的每一句話,都不會讓在場的聽眾產生反感。你注意觀察越是這樣的人,在重大場合他的話就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