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寶貝有我們。他不會孤立無援求救無門,我們會是他最好的保護傘。”
方簡吸了吸鼻子,低低地嗯了一聲,卻還是心有芥蒂。
夏康寧自然知道他在顧慮什麼,於是輕聲笑道:“況且,宮袼也不像對我們家寶貝沒有意思的樣子,寶貝受傷他可是第一時間放下手裏的事就趕過來了。而且現在都這麼晚了,他可是還守在寶貝身邊。”
“什麼?”方簡低頭震驚地看著她,驚呼出聲,“你說宮袼也喜歡小遊?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也就你們父子倆傻乎乎的看不出來。這麼多年了,你什麼時候看見過,那位冷靜矜持得跟皇親貴族似的大少爺像今天這麼失態了?就他對咱們寶貝那個小心翼翼無微不至的樣子,恐怕宮袂都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吧?他當年這麼擔心過那個孩子嗎?”
方簡被問得啞口無言,結結巴巴地說道:“那、那、那……他不會是想和小遊結婚吧?”
“哪兒那麼容易?他想娶我家寶貝,我還不一定同意呢。”
“對!不同意!”
外麵寒風呼嘯,病房裏卻安靜得隻能聽到儀器滴滴答答的聲音,宮袼沉默地坐在病床邊的木椅上,俯身一遍又一遍往方遊青紫紅腫的手背上吹涼氣,眸底隱隱泛著猩紅。
小人兒呼吸清淺微弱,仿佛隨時都會突然飄斷,每一下都揪著他的心狠狠地疼。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做的最蠢的事,就是把他的小人兒交給別人來照顧。他怎麼就能那麼放心呢?
“咚咚——”輕輕的兩下敲門聲過後,傳來門鎖轉動的細微聲響,夏康寧輕輕走到病床邊低聲說:“天晚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帶著宮袂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和你們方老師守著。”
宮袼沒有起身也沒有回頭,捧著小人兒的手淡淡回道:“阿遊一個人在這兒,我不放心。”在宮家幾十年修養禮儀的熏陶下,他生平第一次用這樣尖酸刻薄的語氣和長輩說話。
夏康寧無力地歎了口氣,朝方簡使了個眼色,兩人關上門走出去。
“宮袂。”她站在門外輕輕拍了拍宮袂肩膀,“我和方老師先回去,讓阿姨做點宵夜給你們帶過來。你進去陪你哥說說話,後半夜我們來替你們。”
宮袂原本倚著牆壁蹲在地上,聞言緩緩站起身,啞著嗓子開口,“老師,師母,你們先回去睡吧。這裏有我和我哥守著,不會有事的。你們年紀大了,比不得我們能熬夜,老師明天不是還有一場國家劇院的演奏會嗎?小方遊知道了會擔心的。”